李小牧：混跡日本紅燈區的皮條客

圓頭

李小牧：混跡日本紅燈區的皮條客

　　李小牧，一個生活在東京的邊緣客，為了生存，混跡于歌舞伎町長達十七年。週旋于東京新宿歌舞伎町黑白兩道之間，稱自己為“灰道人”。一個在日本紅燈區和媒體上都很出名的明星；一個左手是警察朋友，右手是黑社會哥兒們的雙重臥底。

跳過芭蕾舞 當過演員 做過記者

　　李小牧屬鼠，1960年8月出生於湖南長沙市。屬相也許和性格真有關係，李小牧說自己小時候膽小如鼠。他什麼都怕。怕臟、怕曬太陽，所以他不喜歡與其他男孩一樣玩打仗、踢球。其他男孩子瞧不起他，欺侮他，笑話他是“假妹妹”。“假妹妹”的特長卻是跳芭蕾舞，這一跳就跳到了湘潭市歌舞劇團。但他永遠成不了臺柱子，因為父親的政治問題。
　　1982年，李小牧的父親和湖南省文聯合作創辦湖南芙蓉文學院，他去幫忙，第一次對前途充滿了希望。可是，學校最終被查封了，因為“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當時各家媒體紛紛報道他是騙子，他們家是詐騙集團。飽經滄桑的母親倒下了，從小就很陰鬱的哥哥瘋了，李小牧覺得他在長沙再也呆不下去了。
　　李小牧來到了深圳，他做過演員，做過記者，也做過六年的進出口貿易。為了賺取二十元外塊，每天晚上，他都帶著他的第一任太太，奔赴于深圳各大歌廳舞場。朋友們很詫異，李小牧當年從深圳到日本去留學，走之前沒有一點風聲。“因為愛梅。”愛梅是李小牧的第二任妻子。
　　那是在他出國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一天晚上，派出所的人突然闖進了他和愛梅的家，說他們是非法同居，不僅房產證被沒收了，他也被關進了一個不到一米高的地方。事後他才知道，派出所所長看上了愛梅，這意味著他還會有不斷出糗的可能，他感到他又要“逃”了。這次，他選擇了日本。

為了生存選擇做“案內人”

　　二十八歲的李小牧1988年2月26日來到日本，夢想著到日本學習服裝設計，結果到日本的當天，所有的存款交了房租之後即一文不名，為生計考慮，他在情人旅館裏打掃過污穢的“戰場”，在日本料理店裏涮盤洗碗，在歌舞伎町裏為人妖伴舞，在新宿街頭為行人發廣告紙巾，“我站在新宿街頭髮紙巾，工作一小時是1000日元，而做案內人五分鐘就能賺到3000日元。”為了生存，李小牧最後選擇了做“案內人”。於是新宿歌舞伎町每天晚上就出現了身高1.78米，體重54公斤的李小牧身影，他一身正裝，頭髮梳理得像英國紳士，鬍鬚剃得不留任何痕跡。新宿歌舞伎町是日本著名的紅燈區，“案內人”，即中文的引路人，實際上就是當皮條客。
　　李小牧在日本做案內人一直瞞著他的父親，他告訴父親，自己在日本做導遊。他們在中國見最後一面時，父親才知道他的工作。看到他過得還不錯，父親並沒有說他什麼。李小牧回到日本後不久，父親就過世了。接到噩耗的那天，他站在新宿街頭，跟一個陌生的日本人用中國話說：“你知道嗎？今天我父親死了。”日本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話，看著他眼淚珠子一個勁地往下落。
　　可是，僅僅過了五分鐘，他就發現前面來了一撥台灣客人，他快速地抹了一把臉，迎上前去問：“先生，你們要服務麼？”
　　小牧的“地盤”位於歌舞伎町正中心，包括劇院廣場在內的兩條街。這兩條街可是歌舞伎町的主街道，它就像是一塊人人掙搶的肥肉，幹他們這行的，沒有誰不想佔據其中的最佳地點。為了保住這塊地，李小牧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與黑白兩道搞好關係。在這條街上，他和黑人、日本人、南韓人，甚至是自己的同胞鉤心鬥角，你爭我奪。
　　在歌舞伎町時間呆長了，小牧認識了各種各樣的人。從黑社會成員到街頭小痞子、皮條客、陪酒女、風俗女、毒品販子、流浪漢……可以說，都是些與普通市民相去甚遠的邊緣人物。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人都是繁華都市裏生出來的畸形兒。
　　臨界于由這些畸形兒組成的世界當中的上層人物可以說就是黑社會，而與此相對，這條街上還生存著另外一種不同的人物——那就是刑警。
　　名高是第一個給小牧個人名片的警察。那天名高是為了調查一個事件來找小牧了解情況的。內容是有關某一重大盜竊集團，小牧將自己知道的範圍內的情況告訴了他。“多謝你告訴我這些寶貴的情況，希望今後我們能交個朋友。”從那以後，名高與小牧成了超出普通歌舞伎町裏的住民與警察之上的朋友關係。

死後想把一根骨頭埋在歌舞伎町

　　李小牧今年四十六歲，離過四次婚，現在和八歲的兒子一起生活，每天忙於在歌舞伎町掙錢，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在李小牧的前妻、一個很普通的日本女子眼裏，李小牧對孩子很好，有點工作狂，只是對家裏的人不夠關心，有些自私。“和他結婚以來，他沒有賺到什麼錢，這份工作也很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把命丟掉都不知道，如果能找到一份安全一點也能賺這麼多錢的工作，當然更好。”這大概也是李小牧前後四任妻子對他的共同評價。
　　李小牧每天的工作從傍晚開始，一直到深夜。他自己也認為，從事拉客有兩個面孔，一個是白天的面孔，一個是晚上的面孔，現在實際上白天和晚上都摻雜在一起了。“活在歌舞伎町危險太多了，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整死。”李小牧經常給他前妻和經紀人說，如果真的有一天被整死了，別的要求沒有，把他的一根骨頭埋在這裡，算是對他的紀念。
　　現在李小牧出了一本名為《歌舞伎町案內人》的書，也自己辦過報，還被各大媒體採訪，“可是，在日本人眼裏，我是明星，也是怪物。在中國人眼裏，我無論多麼張揚，他們永遠都會認為，我是新宿歌舞伎町的一個案內人。”

李小牧履歷
1960年8月出生於湖南長沙市。因膽小如鼠，被其他男孩子笑為“假妹妹”，由於他的特長是跳舞，就跳到了湘潭市歌舞劇團。
1982年，李小牧的父親和湖南省文聯合作創辦湖南芙蓉文學院，他去幫忙，可是學校最終被查封了，李小牧隨後到了深圳，他做過演員，做過記者，也做過六年的進出口貿易。為了賺取二十元外塊，每天晚上，他都帶著他的第一任太太，奔赴于深圳各大歌廳舞場。
1988年2月26日，李小牧自費去日本留學，是東京服裝學園畢業的第一個中國大陸人。此後也開始了他的案內人生活。
1993年3月，李小牧從“東京服裝學園”畢業。但他沒有回到中國，重新創業。而是繼續在東京新宿當歌舞伎町的“引路人”。
2002年，李小牧的自傳《歌舞伎町的案內人》在日本出版發行後，迅速登上了暢銷書排行榜。
2003年1月，李小牧與日本妻子由紀離了婚，與莉莉結婚。這是他在日本的第二次婚姻，也是人生的第四次婚姻。
2004年1月2日，李小牧親自送莉莉登上了飛往南京的飛機。因為1月5日莉莉的簽證就到期了。在此之前，他們離婚了。
李小牧目前和八歲的兒子一起生活，職業依舊是東京新宿歌舞伎町的“引路人”。還與朋友創辦華文報紙《僑報》。

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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