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止廟堂二十五

莫日根哈日查蓋

(好久沒更新，回來復健一下)

安西穆府。


五支粵西商隊的領隊齊聚一堂，他們主要是來商量對策的。回去中原的路已經被官軍封鎖了，可謂進得，出不得。他們是初來乍到，雖然有穆子源協助，但是畢竟西域有一些固定的商賈，強龍難壓地頭蛇。勢力的強弱也漸漸展現出來了，粵西商隊帶來的多是廣州一帶的特產，食品居多，過了小半年基本上都清空了。現在又不能回去，就算買了西域本地的特產，也只能累積著卻不能暢銷，這商路逐漸暗淡。大家也頗有怨言，幾位領隊表面不說，底下也早就唉聲歎氣了。


“今日找大家來，是來商議一下粵西商隊未來的發展路向的。”穆姝開門見山。

“商議什麼？如今要說的是盡快返回廣州，把積壓的貨都賣出去。”趙淵道，“這些香料終究不能長期保存，擺放越久，就對我們越不利！”

“是啊，穆行長，我們要回去才行啊。更何況我們商隊中已經有人對這裡水土不服了，再晚些回去，怕是大家都受不了啊。”說話的是張家的領隊張延齋。

“其實我有一個建議，”穆姝示意大家稍稍安靜下來，“如今瘟疫橫行，別說我們，就是其他商隊也舉步維艱。如今之計，最好就是前往他處，替大軍採購藥材。這樣瘟疫若是可以平息，我們也就能回去了。”

“什麼？”馬家商隊馬雨嚇了一跳，“大軍之中有藥材，有軍醫，何須我們冒死尋找？”


穆姝歎息，道：“諸位難道還不明白嗎？如果事情真像馬領隊說的那般簡單，何至於封鎖至今？”

“這.......”大家皆面面相覷。

“只有去波斯找到藥材，才能助大軍解決危機。別說大軍現在和波斯，鐵勒敵對，無法光明正大的派人深入。即便可以深入，多被當作細作處置了，還如何尋找藥材？”

“好吧，既然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領隊們各自商量了一會兒，只能點頭同意。


穆戎站在穆姝後面，一言不發，但是神色間卻是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什麼？”蕭巖一下子抓起了列揚武的衣領，“粵西商隊要去波斯！？”

“是的，說是要打通西域的商路……殿下是要派人去攔？”列揚武小心翼翼道，自家主子只要一碰上和穆行長相關的事情，就會變得異常急躁。

“我親自去，”蕭巖迅速掛上一個披風，箭一般衝出了營帳。


“好，那就這樣安排吧，還有這邊……”穆姝在對手下一一分派任務，冷不丁感到一股冷風襲來。抬頭一看，居然是一臉冰霜的他。

“就這樣了，你們先下去。”穆姝支開了來人，“晉王殿下軍務繁忙，何以有空前來？”

“你是不是瘋了！？”蕭巖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波斯內亂，戰火紛飛，你不清楚嗎！？為什麼還要去？”

“殿下，這是商隊的決定，你不該問。”穆姝皺眉，試圖擺脫蕭巖的桎梏，“還有，你弄疼我了。”

“商隊決定？這不是穆行長一錘定音嗎？別想著糊弄本王，你們哪也不許去！等瘟疫結束以後，馬上回廣州。”蕭巖越逼越近，“天下之大，去哪裡交易不好，非要來這凶險的西域，折騰自己？”

穆姝聽出他凶狠中的點點憐惜，只別過臉去：“源叔都和我說了，這場瘟疫，和幾年前的一樣，來的蹊蹺。後來是適逢波斯商旅東來，有了草藥配置，方能平息。我想試試能不能在那邊採購到所需藥材。”

“只是我軍正與波斯偽軍交戰，這藥材怕是不好找。”蕭巖鬆開了穆姝的手腕，“瘟疫的事情，你不必擔心。總之商隊一定能平安回去的，要是有什麼損失，都算在晉王府的帳上。你們千里迢迢做生意，總不至於要虧本。”

“殿下也太小看我們粵西商隊了，”穆姝有些生氣，“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個商人就是半個賭徒嗎？”

“所以你就要把商隊和你自己作為這賭注嗎？”蕭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同沙塵暴前夕的詭異寧靜，“本王在西域十二年，從未見過這樣的商旅！”

“那現在您就能看見了，”穆姝卻是不怕，“三粵商隊足跡遍布天下，就連海外的東瀛，南邊的蒲甘，我們都有自己的商舖。父親曾教導我，商隊的經營如同照看一汪活水，只有持續不斷的奔流，才能長盛不衰。如果固步自封，只能自取滅亡。”


蕭巖氣到無語，卻一時反駁不了，索性就欺身上前，狠狠堵住那喋喋不休的狡辯之處。穆姝一時呆住，任由來人撞破門關，長驅直入。她的腦海一片空白，狂風一般的吻讓她動彈不得，小舌下意識想逃，卻引起來人更激烈的追逐。


“唔唔……唔！”穆姝乏力握拳打他，試圖把他推開。可卻是無濟於事，直到快要缺氧暈厥的時候，蕭巖才放開她。穆姝連連後退幾步，才勉強站穩。

“你……你混蛋……”她氣喘吁吁，“都說軍中多流氓，今日……我真是見識了！”

“那也只是你一人看見，在他人眼裡，本王就是那個嚴於律己能徵善戰的晉王。”

“簡直是胡說八道。”穆姝搖頭。


蕭巖掛著一抹微笑走出營帳，列揚武緊隨其後。快走回去的時候，列揚武忍不住了，問：“殿下為何不告訴娘子，那個波斯商旅，根本就是狼獾假扮的？”

“你覺得，區區僱傭兵，能攔得住她嗎？”蕭巖盯著前方，“這樣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