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來回

驅牛翁

小時候的夢不小心竄入了大人的世界，是這夜不斷遙想過去，是這晚手忙腳亂，

一個風馳電掣的夜晚，天公下了傾盆大雨，倒進了一般尋常百姓家，於是在那個去水系統不太完善的年代，

二樓陽台和客廳大門前都是水，大人們都各自拿了大膠桶在一整晚舀水，

並把水撥去地下，他們都深怕如不這樣反反覆覆的做，這夜的水恐怕會淹沒濕了廳中的一切。

又是那個科技落後的時代，看著有電的東西便心滿意足，

有電子鋪、有電視機、有夜晚會在空地拉起布幕播的電影，

最愛是那一場場在夜裏看電影的時光，我都會坐在親戚家開的小食店前，

那個慈祥的姑婆都會在大冰櫃找些冰棍給我們吃，吃的是一個滋味，

那時候人聲也是鼎沸，彼此不管是大人小孩還是日裏夜裏，只要無事便會串門。

還記得在那棵大樹下，小孩子翻開泥土藏著些小物品便可玩得不亦樂乎，

在小巷裏，總有幾個孩子在捧著雪糕吃剩下的紙蓋，

然後玩起拍紙蓋的遊戲，勝的一方便拿走輸的一方紙蓋作為戰利品。

在那個酷熱難耐的年代，村中還有在賣河粉的日子，

一份可口美味的河粉買了便回家吃，

也給奶奶買了一份，我倆坐在二樓的客廳地上，吃著河粉便是一個愉快的一日。

世間人易老，從前也只是黑白相間如今都全變白了，從前都是盼著孫兒快樂，

如今孫又有兒了，送著兒回鄉多希望再留多一點的時日，

看看山也好，看看海也好，看著日從大地徐徐升起，也看著日從天空慢慢墜落，

這日總是每天準時來準時走，不像世間總是多愁善感，

非要出生時哭一把來，驟然離開時哭一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