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壞壞惡鄰居

玥芽•楓

01

　　「媽，妳覺得對面住的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嘴裡咬著吸管，好奇地問著正在洗菜的媽媽。

　　「小絮，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媽媽白了我一眼。
　　
　　「誰叫他們搬來了半個月都沒出現過，當然會亂想嘛！」
　　
　　「說不定他們還在舊家，暫時不搬來。妳就別再亂瞎猜，讓人聽見了不好。」

　　「喔……」沒趣的撇撇嘴，我拿著飲料走出廚房。
　　
　　原本住在我們家對面的是一對老夫老妻，因為孩子們要搬去新竹，所以打算讓兩位爺爺奶奶一起搬去。
　　
　　搬走前，房子自然是以出售處理。
　　
　　他們搬走後，對面開始有人進進出出。聽隔壁鄰居說那是買主請來的裝潢工人。
　　
　　裝潢期間真的很吵，不時傳來敲打聲，和那些設計師們討論的聲音。

　　這裡有點像眷村，但它不是。房子都是一棟一棟的，每一棟都是四樓，包含頂樓。房子的間隔距離都很小，所以隔壁鄰居在說些什麼都聽很清楚。

　　經過兩個多禮拜，對面終於裝潢好了，我的耳根子可以清靜些了。

　　對於新鄰居自然是好奇不過了！裝潢好後，奇怪的是，不見有人進去，燈也不曾亮過……

　　所以我才會去猜測對面搬來的人究竟是好是壞？

　　★　　　　　★　　　　　★

　　
　　隔天放學，我發現對面的車庫停了一輛寶藍色的轎車。
　　
　　進家門後，我馬上抓著媽媽不放，狂問問題。

　　「媽，對面的人搬來了？」

　　「是啊。」

　　「長怎樣？是新婚夫妻，還是中年的夫妻？還是只有一個人？」

　　「小絮，妳問這麼多做什麼？」

　　「關心新鄰居啊！」我眨著眼，用眼神懇求著母親。

　　「好啦！好啦！」母親受不了我的苦苦哀求，要為我介紹新鄰居了。

　　「對面搬來的人家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就讀國三的兒子。」媽媽頓了一會兒，「那位太太和我年紀一樣大，她的先生常出差不在家。」

　　「她兒子才小我一歲哦……」聽到是國三生，感覺是個壞小孩。

　　「是啊！妳可要有個姊姊的樣子，別丟臉了。」

　　我悶哼一聲。聽完媽媽的介紹，我對新鄰居沒什麼太大的期待。

[ 本帖最後由 玥芽•楓 於 2009-2-5 12:27 編輯 ]

玥芽•楓

　　因為我要早起去搭校車，下午放學回到家又要去打工，所以我還是沒見過新鄰居到底長得怎樣。

　　今天店長有急事，九點半就讓大家下班了。騎著我的鐵馬，十一月的風吹得我有些冷。

　　「欸……那是誰？怎麼鬼鬼祟祟的？」離家的不遠處，沒近視的我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新鄰居的家門前，彎著腰不知道在做什麼。

　　好奇心驅使下，我騎到那人身後。嗯，是一個男生。

　　「呃，請問……請問你在做什麼？」我不知道我哪來的膽子去跟陌生人說話，而且還挺白癡的！哪有人會直接問的？問了對方也不會說！

　　這名看似詭異的男子瞄了我一眼，又繼續專注在鑰匙孔上。

　　「不理我？！」我有些惱怒，我把車子牽到家門口，然後深呼吸著。

　　「有小偷啊──！」我扯開嗓子大喊。

　　「什麼？有小偷？」

　　「哪裡？在哪裡？」

　　一堆人都開了門走出來，目光聚集在我和那名男子身上。

　　「小絮，妳有沒有怎麼樣？」媽媽也因為我的叫喊聲出來了。

　　「沒有。媽，要不要趕快報警？」

　　「奇怪，美湘怎麼沒出來？」媽媽直盯著對面的門。

　　就在媽媽想要按門鈴的時候，那位阿姨終於出來了。

　　「小偷在哪裡？」和媽媽一樣大的阿姨問著。

　　突然覺得很想笑，怎麼這位阿姨的神經有些大條？大家都出來了她才慢慢的走出來。

　　「他！就是他！」我指著那名男子。

　　「咦？阿徹，你做了什麼？」

　　那名叫「阿徹」的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抬起手，緩緩的開口……

　　「我只是找不到鑰匙孔，就被說是小偷。」

　　「嗄？！」他說什麼？我訝異的張著嘴。

　　「你怎麼不按門鈴呢？各位不好意思，他是我兒子。沒什麼事啦，誤會一場。」各位鄰居聽了都回去了。

　　「小絮！」媽媽大聲的叫住正想要逃跑的我。

　　「對不起嘛！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問他在做什麼也不理我，才會以為他是小偷……」我越說越小聲。

　　「去跟人家道歉！」

　　百般的不願意，我還是走到他面前。

　　「對不起！把你當成小偷。」說完，還鞠了個躬，以示歉意。

　　其實我後面還想加句：記得下次開門要是找不到鑰匙孔，就按門鈴嘛！按門鈴又不是件丟臉的事。
　　他沒有說話，反倒是阿姨握住我的手。

　　「妳叫小絮？妳好，我們才剛搬來沒多久，還要請妳多多照顧。」阿姨溫柔的笑著。「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讓妳誤會了。」

　　「哪、哪裡！我才不好意思呢……」我乾笑著，不敢直視他們。

　　「美湘，真是不好意思。」媽媽也道歉著。

　　「沒關係啦！阿徹也有不對的地方，妳就別再道歉了。」

　　這丟臉的誤會終於結束了，因為我騙媽媽說我肚子痛先開溜了！

玥芽•楓

　　「唉……臉可丟大了！不過他也奇怪，看不到為什麼不用燈照呢？沒有燈，就按電鈴嘛！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我不滿的嘟著嘴。

　　回想起昨天，雖然沒有那麼生氣了，但還是很在意。

　　嘻！還好今天是假日，我可以躲在家裡不出門，也不怕會遇到那怪咖。

　　叮咚！

　　「小絮，去幫媽媽開門，一定是妳阿姨來了。」

　　阿姨？我什麼時候多了個阿姨？

　　丟下遙控器，滿是疑惑的起身去開門。

　　「欸，是小絮啊。我來妳家打擾囉。」

　　我知道我現在呈現癡呆樣，嘴巴張得好大，只差沒流口水了。

　　「小絮，快請人家進來坐啊！」

　　「阿……阿姨，請進。」我退後幾步，讓對面的新鄰居──美湘阿姨進來。

　　「謝謝。」阿姨微笑著，回過身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半晌，阿姨抓著一個人進來我家。

　　是他。

　　「阿徹，快叫人。」

　　「阿姨好。」

　　「你好。坐啊！站著幹嘛？」媽拉著美湘阿姨到客廳坐著。

　　「阿徹，還有小絮啊，她比你大，叫姊姊。」

　　他瞄我一眼，又將視線轉走。「不要。」

　　什麼？！你說不要？！你想叫本姑娘還不屑讓你叫咧！

　　「阿徹，不可以沒有禮貌！」

　　「呃……沒關係啦！才大一歲而已，叫我姊姊挺怪的。」我乾笑著。

　　哼！你看看本姑娘心地多好，還讓你有個台階下呢！

　　「這小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喬一下就好了。」媽媽的大嬸手勢跑出來了，在那邊揮呀揮的。

　　不再理會那怪咖，我拿起遙控器繼續看電視。

　　「小絮，妳也不問問阿徹要看什麼，怎麼就自己抱著電視呢？」

　　訝異的回過頭，看到媽一直在用眼神暗示我。

　　哼！看在我媽的情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計較了。

　　憤恨的咬著下嘴唇站起身，極度不甘願的面對他，還要揚著笑臉。

　　「我想起我明天還有考試，先生去念書了。」話，是對著美湘阿姨說的。

　　說完，我把遙控器放到桌上，滿是不悅的走上樓。

　　到了房間，我將門鎖上。靠著房門，一個拳頭打向牆壁。

　　憤怒蓋過我的理智，右手變得麻麻的，但我不覺得痛。

　　「小我一歲有多了不起？是客人有多了不起？是男的有多了不起？長得帥有多了不起？氣死我啦──！」幾乎接近歇斯底里的我，亂罵一通。

　　我氣得呼吸變得急促，直咬著下嘴唇。才要從房門走到書桌前，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很緩慢的說著……

　　「大我一歲有多了不起？是主人有多了不起？是女的有多了不起？長得醜有多了不起？」

　　我打開房門，對著他大吼。

　　「你到底想怎樣啊！電視都讓給你了，你還跑上來偷聽我說話！」

　　「第一，我沒說我要看電視，第二，我沒有偷聽妳說話，是妳的音量太大讓我不得不去聽，第三，請妳不要在背後批評我。」他面無表情，冷冷的說著。

　　「背後批評你？」我悶哼一聲。「言下之意是要我和你一樣，當著你的面直接評囉？況且我不認為我在批評你，如果是批評就不會說你長得帥了。」不要以為我沒有聽到你說我醜。

　　他聳聳肩，沒有回話。

　　「沒事的話請你下去，別擅自上來，這裡不是你家！」甩上門，怒火不減反增。

　　從今以後，我跟你勢不兩立！

玥芽•楓

　　那天過後，媽媽直罵我不應該。

　　媽媽說她是聽到樓上有碰撞聲，所以才會叫那怪咖上樓看我在發什麼神經。

　　沒辦法，那小子太令人火大了！我也知道我很大聲的說他，讓美湘阿姨都聽見了，讓媽媽難做人。

　　原本沒那麼生氣了，但聽了媽媽的一句話，讓我的怒火又回來了。

　　「妳該學學人家阿徹，他上樓後我只聽到妳的聲音，完全沒聽到阿徹的聲音，看他說話多輕聲細語。」

　　實在不懂媽媽為什麼那麼喜歡對面的新鄰居，還說要和美湘阿姨結拜，我當然是極力反對，結拜欸！如果結拜了，那小子不就成了我弟？

　　每次要進家門前，總是會瞪著他們家一段時間才會進去。這行為不叫變態，是「怒視」。

　　自從那怪咖搬來後，我覺得衰神好像找上我了。

　　「欸，小絮，妳看那男的。」每天和我一起上下學的小文，指著和我們同樣在等紅綠燈的男子。「他好帥啊！」

　　順著小文的視線看過去，我倒抽一口氣。

　　「嚇！」怎麼會是他？！一轉頭就看見他坐在他的腳踏車上。

　　「很帥對吧？看妳嚇成這樣。」

　　我佯裝鎮定。「還好。」想到他那天說我醜，我就嚥不下這口氣。

　　「小絮，什麼時候妳的標準變高了？」

　　「哪有。」

　　綠燈了，我邁開腳步，不想再和小文說他的事。

　　小文小跑步的追上來，滿是納悶的看著我。
　　「幹嘛這樣看著我？」

　　「小絮，妳生氣了？我不說就是了。」

　　「我沒有生氣。」見他停下車，待轉著。

　　還是一張死人臉，看了就討厭！盯著他的背影，我在心裡咒罵著。

　　「小絮，小心！」

　　「什麼？」一回神，一名騎士快速的從我眼前離去，雖然沒有整個撞上，但還是難逃一劫。

　　撫著被擦撞到的左手臂，我強忍著淚水。

　　「小絮，妳還好吧？」小文拿開我的手，輕輕拉起袖子，看著我左臂上一大塊瘀青。「妳怎麼走到轉彎處還一直走？馬路如虎口，妳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小文忍不住唸我幾句。

　　「小文，可不可以別說了？」我都受傷了，還唸！

　　「誰教妳不專心？剛才多危險，嚇得我心臟都快停了。」

　　「小文！」不悅的翻了翻白眼，「我知道我不該過馬路時不專心，可不可以請妳不要再說了？」會不專心，還不都是因為他！

　　「好啦！」知道我是真的心情不好，小文閉上了嘴，陪我走到家門前。

　　「掰掰。記得要擦藥和熱敷，我先走了。」

　　看著小文離去的背影，我有些愧疚。我知道她是因為擔心我才會一直唸，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脾氣。

　　看像那怪胎家的大門，我忍不住又咒罵幾句。

　　「該死的傢伙！」

玥芽•楓

　　隔天，我依然的衰。
    「啊！好痛！」我吃痛的捂著鼻子，坐在籃球場上。
　　「對不起，小絮！我沒想到會打到妳……」女同學甲滿是歉意的看著我。
　　「絮，妳要不要去保健室？」女同學乙問道。
　　「為什麼？只不過是被球打到鼻子。」護士阿姨……不，是護士阿婆！又老又兇又有老花眼，沒傷都會被她看到有傷。
　　「妳沒有感覺嗎？妳流鼻血了耶！」女同學丙驚呼道。
　　「流鼻血？！」我狐疑的摸了摸鼻子，「啊──！我真的流、鼻、血、啦！」我看著沾到血的掌心大叫。
　　「妳到底是怎麼了？昨天被機車擦撞到，現在又被籃球打到流鼻血。小絮，妳這兩天真的很不專心。」小文走過來，跟我一樣席地而坐，坐在我身旁。
　　「我才沒有。」我嘟起嘴，很是逞強。
　　剛才站在距離籃球架五公尺外，就這麼「幸運」的被球Kiss到。
　　昨天打工完回到家又遇到那怪咖，他竟然一臉嫌棄的對我說：醜女人。這教我怎能不生氣？
　　從沒見過如此欠扁的人！要不是本姑娘還有些理智在，早就衝上去毒打你一頓，不弄花你的臉才怪！
　　「又說沒有！昨天妳也說沒有，妳們說，她剛剛是不是不專心？」小文掏出面紙，處理我的鼻血。
　　「聽小文這麼說，好像是這樣……籃球直飛到絮面前，卻沒有躲掉。」女同學乙歪著頭，回想著剛才。
　　「看吧，不只我一個人這麼說。」小文無奈的搖搖頭。
　　「哼！」我悶哼一聲，不悅的撇過頭。
　　「小絮，妳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心情不好？」女同學甲猜測著。
　　沉默了會兒，我低語。「不是。」
　　「不然呢？」女同學丙也好奇的問著。
　　女同學甲乙丙加上小文、我，五個人坐在籃球場上，圍成一個小圈圈。
　　搖搖頭，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嘛！說嘛！大家都是好同學，對不對？」女同學甲拉著我的手，讓我不忍拒絕。
　　「好吧，我說。」嘆口氣，我說道：「最近我家對面呢，搬來了一對夫妻，他們有一個很該死的兒子……」
　　看她們各個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是發出怒意揚言說想扁他，讓我心裡平衡了不少。
　　說完，我好多了。

＊        　　　　＊　　　　　＊

「小絮，妳的傷……好點了嗎？」小文盯著我的左臂道。
　　「只要別讓我遇到那死怪咖，我就沒事。」
　　小文沒說話，靜靜的陪我走回家。突然……
　　「小絮，妳看！是昨天那位帥哥呢！」小文難掩心中的興奮，而我難掩心中的憤怒。
　　「小文，等我說完一句話，妳再考慮看看他是不是那麼好也不遲。」
　　「什麼話？」
　　「他就是我說的死怪咖、那該死的傢伙！」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的背影。
　　「怎麼可能？！」小文不敢置信的看看他，又看看我。「小絮，妳確定嗎？」
　　「白目文！他就住在我家對面，哪有什麼真的假的？！」完全不顧形象的我，直接在大馬路上大吼著。
　　「對、對不起嘛！只是很難想像他長得那麼帥，會是妳形容的那樣……嘴巴很壞……」小文怯怯地低下頭。
　　這時，他騎著腳踏車從我身旁經過。
　　「沒氣質。」
　　什麼？！
　　「你給我站住！」往前一步，我氣得直跺腳。
　　「汪！」
　　耳邊傳來狗叫聲，低下頭，我看到我的腳就踩在一隻流浪狗的尾巴上。
　　「啊──！別追我啊！」丟下小文，我直往家的方向衝。
　　此刻，我終於體會到大雄被狗追的心情了。




PS：開學了！所以進度會變慢哦！

玥芽•楓

　　哼！今天是假日，我就不信在自己家還會被車撞、被藍球打到，還有被狗追！就算今天有人約我出去，打死我也不去！
　　「小絮，昨天美湘阿姨約我們等一下出去，妳要去嗎？」
　　「不要。」毫不猶豫，我一口回絕。
　　「妳確定？美湘阿姨要帶我們去一些高消費場所，妳不去看看？」
　　「高消費場所？」
　　「是啊！妳美湘阿姨是個有錢人，對於我們來說她去的地方當然是高消費的囉！像是妳一直很想去看看的『銀美百貨』啊，妳真的不去嗎？」
　　想了想，我開口問。「那……他也會去嗎？」
　　「妳說誰？」
　　「美湘阿姨的兒子。」在媽媽面前，不能以「那該死的傢伙」來叫他，免得又會被臭罵一頓。
　　「哦，不會。美湘阿姨說阿徹星期一有考試，所以就不跟我們一起去了。」
　　「真的嗎？」如果他不去，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真的。」
　　「那好吧，我去換衣服。」露出笑容，對於我剛剛自己對自己說的話，早已不放在心上拋諸於腦後。
　　想到可以去體驗他們有錢人去的地方，打死我都要去。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我不怕冷的穿了短裙。
　　才換好衣服下樓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小絮，好了嗎？美湘阿姨來了。」媽媽催促著還在照鏡子的我。
　　「嗯，我好了。」
　　套上娃娃鞋，我很滿意自己的打扮。
　　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台黑得發亮的高級轎車。我對車子雖然沒有很深入的去研究，但眼前這台車子一看就知道是高檔貨。
　　媽媽直接走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而我走到後座，高興的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
　　「你怎麼也在車上？！」看著左手邊那死傢伙，我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興奮的坐進來，應該先看一下的。
　　他瞄我一眼，悶哼一聲，便將視線移走。
　　「小絮，真是不好意思嚇著妳了。是我硬要阿徹出來走走的，我看他假日都待在房裡，會悶壞的。」美湘阿姨看著後視鏡裡的我，向我解釋著。「小絮，妳不會介意吧？」
　　我馬上揚起笑容，「呵呵，我怎麼會介意呢？美湘阿姨約我和媽媽出來，感謝美湘阿姨都來不及怎麼還會計較呢？」
　　我越來越佩服自己變臉的速度了。
　　「那就好，我們出發囉！」

玥芽•楓

到了「銀美百貨」時，我興奮的直喊：「到了耶！到了耶！」完全忘記車上還有那傢伙的存在。

　　美湘阿姨將車子開進停車場停好後，便將中控鎖打開。

　　「到啦，可以下車了。」

　　難掩心中的亢奮，我馬上開了車門就出來了。

　　「小絮，妳小心一點，這裡是停車場，車子來來去去的，妳不要太興奮。」媽媽看我那麼興奮，不免唸了幾句。

　　「人家高興嘛！」

　　那傢伙比起我，倒是老神在在的下車。

　　「小絮，妳跟阿徹一起走吧。我跟妳媽媽一起逛，妳放心，阿徹會帶好妳的。」美湘阿姨說著。

　　「為什麼？」我才不要跟這傢伙單獨相處咧！

　　「小絮，妳就照美湘阿姨說的做嘛。我跟美湘阿姨要逛的地方，你們年輕人又不會喜歡。」

　　「可是……」

　　「就這麼說了。」媽媽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拉起美湘阿姨的手就走了。

　　「什麼嘛……」不依的嘟起嘴，我快氣死了啦！

　　看向站在我身旁，一直沒開過金口的死傢伙，我把氣出在他身上。

　　「喂！我們兩個人的媽就這麼走掉了，你難道都不阻止的嗎？」

　　「沒有用。」他瞄我一眼，便往入口走去。

　　「喂！別丟下我一個人嘛！」在這麼大間的百貨公司裡，我如果不跟著他我肯定會走丟的，更何況我又沒來過。

　　他沒說話，也沒回過頭看我，就悶悶地自己走自己的。

　　看著那死傢伙的背影，我發現他其實是個背影殺手。身材標準，人又高，看著他的背影魂真的會被吸走。

　　察覺到我沒跟上他的腳步，他突然回過頭。

　　「還不快跟上。」

　　雖然他的口氣不是很好，但他的那句話，讓我在心裡加了一些分。




　　不知道他是不想逛還是怎樣，他把我帶到賣女生用品的的樓層。有衣服、飾品等，只要是女孩們喜歡的這樓層都有。

　　此時，他站在我身旁，顯得突兀。

　　不僅因為這裡是女生的天下，還因為現在這裡只有他一位男性。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怕他會尷尬，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逛了，走吧。」

　　他納悶的低下頭看著我，「不逛了？」

　　「嗯，不逛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邁開腳步往電扶梯走去。

　　默默的跟在他身後，我們兩個沒有再交談。

　　我突然有種感覺，我不喜歡我跟他之間這麼靜，沒有交談。

　　下了電扶梯，這層是專賣小孩子的玩具，想當然耳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來光臨這層樓。

　　在要往下個樓層走去時，突然有三個小孩衝過來，阻擋了我的去路。

　　我就這麼硬生生的被迫和他分開。

　　「欸！這誰家的小孩？怎麼打起來了？」我不知所措的看向電扶梯，他已經下去了。唉……我還是難逃迷路的命運。

　　「弟弟，你們不要打架嘛！怎麼連妹妹也跟著打起來了呢？你們不要打了！」我急忙的想拉開他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淌這場渾水，我可以繞過他們走開的啊！

　　一抬頭，有好多家長在圍觀，但就是沒有人出來阻止這三個小孩打架。真不曉得這三個小孩的爸媽去了哪裡。

　　面對這麼多雙眼睛，我緊張了起來，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就在我絕望的低頭掩面哭泣時，耳邊聽到呼吸急促的喘息聲，接著我的手腕被大力的抓住。

　　「妳是笨蛋嗎？」

★　　　　　★　　　　　★

　　午夜十二點，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翻個身，我睡不著。我的思緒，飄到了下午……

　　「妳是笨蛋嗎？」

　　抬起頭，是那傢伙。他的額頭佈滿了汗珠，在這寒冷的冬天裡要留這麼多汗不簡單，可見他剛剛找我找得多急。

　　「嗚……」看到他，我哭得更急了。

　　他拉著我去搭電扶梯。在電扶梯行進間，他突然抱住身高只有一百六的我。

　　「別哭了。」他輕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的情緒。

　　「嗚……你不見了……他們擋住我……我會迷路……」我抽咽著，斷斷續續的表達著內心的害怕與恐慌。

　　「我知道。」此時的他，好溫柔。

　　下了電扶梯，他牽著我到洗手間前。

　　「妳進去洗個臉，我在外面等妳。」

　　「你、你……你會不會跑掉？」

　　「不會，快去。」

　　異常的我，乖乖地聽他的話，走進洗手間洗把臉，順便冷靜一下自己。

　　三分鐘後，我走出洗手間，他果然在外面等著我。

　　他看到我出來，走到我面前。

　　「好點了嗎？」

　　「嗯……」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不敢相信剛才的他竟然擁我入懷，不敢相信他竟然牽著我的手，不敢相信他是如此的溫柔。

　　今天的他，我不討厭。

　　像是怕我再次走丟，一直到和媽媽碰面之前，他都一直牽著我的手，沒有放開。

　　想著下午的他，我帶著微笑，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