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督世界中有決心,肯快干的人就只有庇護五世。他在1570年7月間已經召集了一個會議,來起草***同盟的憲章。他充分認清了***世界所面臨的危險,他也具有領袖能力和相當的戰略眼光。他認為若是能夠重獲地中海的控制權,則在戰略上奧斯曼帝國即被切成兩段,因為它的非洲省區與其歐亞部分就會分離了。這樣以來,就可以使土耳其不能再向西歐擴張。尼科西亞的陷落,更使他深有所感,因為庇護認清了除非能給予威尼斯以強大的支援,否則法瑪古斯塔也就會陷落,於是威尼斯人就會被迫與土耳其人媾和了。此時,這個會議還在往下拖,各方面都提出了一些新的難題。最後,菲利普決心支持這個同盟,於是他的代表在會議中堅持著要任命菲利普的異母弟約翰(Don John of Austria,1545-1578)為同盟軍統帥,而由教皇的海軍將領科倫納(Marco Antonio Colonna)為副帥。因為威尼斯人害怕會受西班牙的控制,為了獲得全面的同意起見,遂又決定采取了一種牽制的辦法。雖然約翰為總司令,但一切重要決定卻仍然要獲各同盟國部隊主將的同意。不過他以後卻至少克服了這種困難的一部分。
6月6日,約翰從馬德裡出發,於16日到達巴塞羅納。他發現安德拉德(Don Gilde Andrade)的艦隊已經集中在那裡,就命令留在卡塔基納(Cartagena)的聖克魯茲侯爵(Marquis of Santa Cruz)去加入在一起。20日由巴塞羅納出發,26日到了熱那亞,在那裡又與熱那亞海軍將領多裡亞(Andrea Doria)的艦隊會合了。8月2日航到了斯佩齊亞(Spezia)去裝載部隊,然後於9日投錨在拿波利。在那裡,格蘭維利大主教把同盟的戰旗授給他。早在熱那亞,他已經接到教皇的一封信,勸他不顧一切冒險一戰。
當盟軍在墨西拿集中之後,約翰發現他一共有三百艘船只,八萬名人員——其中三萬人為陸軍,五萬人為海軍和搖槳的奴隸。海軍艦隊的實力如下:西班牙艦隊為戰艦90艘,重帆爆裝艦24艘,小型艦船(Brigantines and Frigates,護衛艦和驅逐艦)50艘。威尼斯的艦隊為戰艦106艘,巡察艦6艘,重帆爆裝艦2艘,小型艦船20艘。教皇艦隊為戰艦12艘,小型艦船6艘。一總說來,一共有208艘槳帆戰艦(Galleys),後來又加上了17艘;6艘巡察艦(Galliasses);26艘重帆爆裝艦(Galleon)和76艘小型艦船,總數為316艘。當發現威尼斯艦隊缺少人員時,約翰就命令把意大利兵2500人和西班牙兵1500人送去補充他們。費尼羅勉強接受了他們,因為這可能引起爭吵。
除指定克爾格尼亞(Ade le Corgnia)指揮陸上兵力以外,他把各國的海軍集中在一起,像陸軍一樣分為三個戰術性區分——中央、右翼和左翼,另加一個前衛和後衛。中央共有64艘戰艦【插藍色三角長旗】,在他自己指揮之下,由費尼羅和科倫納協助之。右翼為54艘戰艦【插綠旗】,由多裡亞指揮,左翼為53艘戰艦【插黃旗】,由威尼斯的海軍將領巴爾巴裡哥(Augustino Barbarigo)指揮。前衛一共8艘戰艦,由西西裡將領卡爾多拉(Don Juan de Cardona)指揮。後衛共30艘戰艦,由克魯茲侯爵指揮。6艘巡察艦以一對為一組分配給三個區分。重帆爆裝艦和運輸艦另組一個支隊,它們完全依賴風帆航行,機動性較差。小型船艦則分別配屬各區分,並奉命在後面航行。
此時應該記著的是,當大約10時30分的時候,多裡亞的支隊正在向南航行,於是缺口愈拉愈大。同時,烏爾齊也采取了同樣的行動,因為他有93艘船,而多裡亞只有64艘,所以他的危險性要較小。雖然烏爾齊的原有意圖似乎只是迂回敵人的右翼,但現在因為有這個缺口出現,他又多了兩條可以選擇的路線:直向多裡亞支隊進攻,從兩面包圍他,或者把航向由南改為西北,鑽入這個缺口,像亞歷山大大帝在阿貝拉會戰時一樣擊在敵人的背上。他是一個能干的戰術家,因為發現其中央支隊已經面臨危機,所以決定采取後一條路線。他突然變換航向,拼命地加速,從缺口中直趨約翰的右翼。這裡是由墨西拿“院長”(Prior of Messina)久斯提尼(Giustiani)所據守;他奪獲了這些艦只,把它們拖在後面,並把敵旗升在自己的桅杆上。卡爾多拉從預備隊中率領了八艘西西裡戰艦,趕來援救久斯提尼,也受到了烏爾齊十六艘戰艦的攻擊,於是發生了整場會戰中最激烈的戰鬥。卡爾多拉重傷,他的部下五百人中,只有五十人未負傷。其它的艦船受到的損失甚至更大:教皇的“佛羅倫薩”號,不僅所有的武士戰死,連一切的士兵和奴隸也都差不多;聖約翰(San Giovanni)號也是戰到了不留一人。
又是法國人作梗。法王查理九世不僅在西班牙所屬的日德蘭制造叛亂,而且在1572年的冬天裡,派了一個最能干的外交家阿奎斯主教(The bishop of Acqs)到君士坦丁堡去,要他盡量促成土耳其與威尼斯的和解。此外,查理又想控制阿爾及爾,這個威脅使菲利普二世不得不把約翰軍力的一半留在墨西拿。其余一半艦隊與教皇艦隊一起,改由科倫納指揮,再開往科孚島。接著發生了兩次不成熟的戰役,土耳其的新統帥馬爾奇都是拒絕交戰。
勒班陀之戰並未能使奧斯曼帝國的海權折斷背脊,也未能收復塞浦路斯島,更未能使西班牙獲得地中海的控制權。雖然是一個第一等的戰術性勝利,但因為同盟的解體,卻仍然還是蘇丹做了勝利者。但是從精神上來看,它卻是一次具有決定性的會戰:自從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以來,整個東歐和中歐都是一直籠罩在恐怖的黑幕之下的,但現在它已經被卷開了,它使整個基督世界都認清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土耳其人不再是無敵於天下的。從此時起,一直到1697年,撒弗依的歐根親王(Eugene,Prince of Savoy)將蘇丹穆斯塔法二世的軍隊趕入蒂薩(Theiss)河【1697年9月,澤特戰役】,最後根絕了土耳其人對於歐洲的威脅時止,中間雖然曾經有過許多次的起伏,可是蘇萊曼時代的最高國威卻始終不曾恢復。他的朝代成為土耳其權力最高頂點的標志,而勒班陀一戰打破了土耳其權力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