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污法」初審惹議，機車團體抗議二行程機車被「追殺」

那塔拉和易

立法院衛環委員會本週審查《空氣污染防制法》修正草案，為減少移動污染源，規定出廠十年以上的老舊車輛將再加嚴排放標準，並劃設「空氣品質維護區」，禁止或限制特定車輛進入，民間團體和幾名機車騎士今（11）日中午騎著自己的愛車到立法院外抗議，批政府違反比例原則追殺抹黑特定車種，交通安全協會理事長林志學強調，真正的污染來自於民眾的機車保養習慣不當，台灣已經有全世界最嚴格的排放標準，老舊機車可以汰除，但是文化、回憶和情感不能被汰除。

經環保署統計，移動污染源占所有境內細懸浮微粒（PM2.5）排放約30至37％，其中二行程機車約占2～2.6％，柴油大貨車約占11.2～16.8％，認為改善空污問題，確實有必要加速汰除這類老舊車輛，而環保署也從2008年就開始透過補助方式，鼓勵民眾汰除二行程機車，換購電動車，各地方政府紛紛祭出動輒上萬元的補助優惠，希望民眾將家中老舊的機車報廢，換成能符合最新排放標準的新車或是電動車；針對中、低收入戶等弱勢族群換購電動機車包括台北市、桃園市、台中市、高雄市、宜蘭縣、南投縣等地方政府也提供4,000到3萬元的加碼補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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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幾天在立法院逐條審查《空污法》修法草案，環保署的版本，除了過去的「紅蘿蔔先行」之外，也加了「棍子」進來，其中《空污法》第36條，規定中央主管機關得視空氣品質需求，加嚴出廠10年以上交通工具的排放標準，以二行程機車為例，透過加嚴出廠10年以上車輛排放標準，一氧化碳（CO）不合格率約將由14%增加至45%，碳氫化合物（HC）不合格率約將由6.5%增加至95%，而車主若未依規定驗車將遭罰500元，超過1個月未檢驗或複檢未過，可累計再罰1500元，超過6個月再罰3000元，之後縣市政府若通知限期改善仍未完成者，便可移請公路監理機關註銷牌照。

除了採取加嚴檢驗標準並提高罰則，第40條還授權各級機關劃設設立空品維護區，限制特定車輛進入，將採取「科技執法」，以「車牌辨識系統」取代人工攔檢，車子進入就知道是不是高污染車輛，違者可處以500元至6萬元罰鍰。環保署評估未來修法通過後，所影響80年前出廠之汽油車約9.8萬輛，1～4期柴油車約53萬輛，1～4期機車約701.3萬輛。

此法初審通過後，雖然尚未有施行細則確定空品區的劃設辦法，但立刻在網路上引發機車團體反彈，認為《空污法》的修法已經偏離改善空氣品質的初衷，不積極解決高污染的工廠，反而欺負買不起新車的中高齡弱勢族群，以及無限上綱空品區的範圍，剝奪民眾的代步工具選擇權和二行程機車族的路權。

對此說法，環保署副署長詹順貴昨（10）日也特別召開記者會回應，並公布畫設「空氣品質維護區」的畫設原則，將以交通部航港局所屬的7大國際商港，經濟部工業局所屬2大工業港和19處廠商家數超過180家的工業區，交通部觀光局所屬13處國家風景區、交通部民航局所屬3個機場航空站等，及「經環保署或各地主管機關評估為移動污染源造成環境負荷高或環境敏感區域」，這些公布為空品維護區的區域，未來禁止或限制高污染老舊車輛進入時，包括二行程機車，一、二期老舊柴油車，未加裝濾煙器的三期大型柴油車都將受到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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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順貴強調，仍會以先補助、後管制的方式，協助民眾與企業適法，而且雖然提高罰則，但不可能一次就罰到最高的六萬，空品區劃設也有其原則，不是隨意亂畫限制人民的路權，但此說法機車團體並不埋單，台灣機車路權促進會就直接在臉書上開砲，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營建署是否要主張老屋一率拆除？聯盟也質疑，空品區如果經過主關機關評估就可以，是不是會有建商去遊說市政府，要求豪宅周邊都不讓機車通行？交通罰緩有統一的裁罰基準表，但空污法的粗糙立法，卻滿滿的都是「人治濫權」的機會。

北區反禁二行程機車聯盟也認為，最高罰款高達6萬不符合比例原則，環保署的劃設原則「有講跟沒講一樣」（註：此指「經環保署或各地主管機關評估為移動污染源造成環境負荷高或環境敏感區域」），而且空品區若無限上綱，假設未來某地方政府想圖利某電動車廠商或迫使民眾換新車，空品區就能以「改善空污」之名，行「變相進行燃油車」之實，這已經違反憲法的「比例原則」和「平等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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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李秉芳攝
北區反禁二行程機車聯盟進一步說明，二行程自2003年停產之後，之今有三分之一的車輛損壞、缺件、停牌等並未實際上路，佔PM2.5的排放量不到3%，比起高污染的工廠實在微不足道，同樣是燃油車輛也會排放廢氣，其他諸如四行程的汽機車卻沒有遭到禁止，這樣對他們並不公平，而且所有車輛在購買、每年排氣抽驗時，都依照政府訂定的標準辦理，但購買時並無「落日條款」，未來若可任意調高牌費標準，違反信賴保護原則，台灣排放標準一年年越來越嚴格，難道未來有一天，所有的燃油汽機車都不准再上路，對部分弱勢家庭來說，家中的二行程機車是每日唯一的代步工具，不是全台灣各地都像台北一樣有便利的捷運、公車等大眾運輸系統，現在動輒4、5萬元以上的新車，隨著技術越來越新，車子也越來越貴，就算有補助也還是買不起。

林志學受訪時，指著幾台來到現場的機車說，今天來到現場這些二行程機車，大都是騎超過三十年以上的老車，但從外觀完全看不出來，事實上只要保養得當，二行程機車就算騎了十幾年，也不會真的排放什麼煙，可是現在一講到二行程，就是又舊又破又排很多煙的形象，這對他們是一種污名化。

當全世界只剩電動車，你還會繼續騎車嗎？
林志學說，台灣的問題是出在民眾保養機車不當，現在在路上看到很多排煙的烏賊則，其實根本連當年的標準都不符合，他認為政府應該做的事情是和產業合作，教育鼓勵民眾定期保養機車，甚至可以規劃一年一度的「保養季」，積極媒合車主和車廠，讓機車透過定期的保養恢復嶄新良好的狀態，而不是一直鼓勵民眾報廢然後買新車，林志學感嘆，他自己也是騎新車，但很多車雖然不是最新的，但也都是一種情感記憶，有些人就是喜歡老車、古董車，政府現在這樣做，就是把這些都斬斷了，也許這種文化不容易輕易被外人所了解，但「機車可以汰除，感情和文化不能汰除」。

現場有超過二十年的偉士牌古董老機車，因車主保養愛護有加，至今仍可順利發動騎行。
環保署空保處處長蔡鴻德則表示，空品區的劃設是限制人民的行為，到時候一定會有公聽會讓公民參與討論，法規規定的是排放標準而非期別，像是如果一二期的老舊柴油車因為保養得當，還是可以符合目前法規規定至少四期的排放標準，那就沒問題，同理如果舊的機車可以符合新的加嚴標準，當然還是可以騎，就會貼標章來處理。

核稿編輯：羊正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