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正倉院 藏唐代古琴 ——兼談古琴藝術

沮渠元熙

作者  崔笑竹

在日本古都奈良市東大寺佛殿之西北，有三座校倉式木結構建築，這組建築樸素無飾，迄今已歷經了一千二百多年的風霜。這就是聞名於世的正倉院，它是日本皇室所有的特殊寶庫，收藏著大量的世界級古代珍寶。在其北倉的下層曾經收藏過一張古琴 ，琴體表面的冰裂斷紋告訴我們它走過的漫長歷史，而通體依然光輝燦爛的金絲銀線也將琴藝之美娓娓道來。此琴就是本文題目中所提及的唐代古琴——金銀平文琴，是正倉院的著名收藏品之一。
據《國家珍寶帳》 記載，這張琴是日本嵯峨天皇弘仁八年（西元814年•唐憲宗元和十二年）五月被收入正倉院寶庫中的。龍池下用楷書刻有四行十六個字的琴銘，所謂“琴之在音，蕩滌邪心。雖有正性，其感亦深。存雅卻鄭，浮侈是禁。條暢和正，樂而不淫。 ”腹內有墨書“清琴作兮□日月，幽人間兮□□□。”“乙亥之年季春造” 。此琴長114.2釐米，首部寬16.0釐米。琴體銅木制，黑色漆，臨岳、龍尾紫檀制。臨嶽部有七弦穿孔，兩雁足缺。琴有冰紋斷 ，表面裝飾金銀平紋之人物鳥獸草木花紋。
許多古琴的琴底和琴腹內（一般在龍池或鳳沼處可看到的地方）都書刻有斫琴與修琴時間的銘文，或琴底有歷代收藏者的題刻，可作斷代參照的標準。中國古代題銘之風盛行，從商、周銅器銘文可見一斑，琴銘也未曾落後，本文所介紹的金銀平文琴之琴銘，乃東漢李尤所作，是目前所知較早的琴銘 。琴銘內容頗爲豐富，可涉及琴的作者、製作時間、修繕時間、所用材料、歷代收藏者、鑒賞者、流傳過程及佚事、相關題詠、斫琴緣起等。如：據說是故宮藏清廷傳世唯一的唐琴 “大聖遺音”腹內朱漆隸書款“至德丙申”，龍池上方刻行草“大聖遺音”，龍池兩旁刻隸書銘文“巨壑迎秋，寒江印月。萬籟悠悠，孤桐颯裂” 。還有明楊繼盛“寒泉漱石”琴，琴腹內刻“大明嘉靖六年、楊繼盛制”。 琴底刻隸書“寒泉漱石”。鄭板橋題行書“聲非鄭衛音，杳箏超悠然；太古以嘯煙霞。板橋”，篆書朱文“鄭燮之印”。此琴所題乙亥干支，傅芸子先生認爲最早到唐玄宗開元二十三年，最晚到德宗貞元十一年，荷蘭高羅佩博士（R.H.von Gulik）認爲“其琴銘書法爲北魏體，其乙亥干支乃西元四三五（北魏太延元年）或即四九五（北魏太和一元年），認爲唐以前大約六朝末期之作品” 。也有人認爲乙亥是唐開元二十三年（西元735年），這張琴大概是唐代中土的舶來品 。
正倉院收藏的這張琴與其他中國國內傳世古琴的銘文相比，缺少了自己的名字和印章，而且也沒有預留出相應的刻寫位置。這也許就是《國家珍寶帳》以其裝飾工藝——“金銀平文”來命名的原因。一般來說，古琴都會有斫琴者或者琴的所有者所賦予的名字。古琴的名字大多是根據其音色而取，如：“大聖遺音”、“九霄環佩”、“玉玲瓏”、“飛泉”、“萬壑松”等等。司馬相如“綠綺”、齊桓公的“號鍾”、楚莊公的“繞梁”和蔡邕的“焦尾”被譽爲古代的四大名琴。“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爲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 。蔡邕斫制焦尾琴是文士琴家自己選材斫琴的佳例。
這張金銀平文琴製作如此精致華麗，似乎暗示著它作爲樂器的功用已顯得不那麽重要，其繁複的裝飾紋樣顯示了那個時代金銀平文技藝的精湛。這樣一來琴就成了文化的載體。在人們頭腦中琴總是一種高雅甚至神聖的樂器。它從用於宗廟儀典、賓客饗宴、祭祀追悼到“我有嘉賓，鼓瑟鼓琴”、“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的抒情詠歌之器，從禮樂教化，琴教流行到施以養氣行義、養神和心之用。“琴”已由“器”上升爲“藝”，爲“學”，爲“道”。望著這張金銀平文琴，猜想它也許是與其他同樣裝飾華麗的樂器合奏，在金碧輝煌的大殿裏奏著莊嚴高雅的宮廷音樂，盡顯大唐盛世，不過這對於音色不適於合奏的古琴來說只能是種假想。猜想它也許由一位琴藝高超的樂師獨奏，如跳著霓裳羽衣舞的楊貴妃般在帝王陶醉的目光下也驕傲地自我欣賞。不過，這張琴的龍齦處過窄，琴弦不易張開。現在國內已仿製了這張此琴並且加寬了龍齦處。這張唐代金銀平文琴是否作爲演奏之用還不能確定，或許這張琴作爲觀賞品更適宜一些。
觀賞的自然是它的紋飾。相對于平文還有平脫，在日本認爲平文是日語，平脫是唐代用語，用金銀的薄片刻成圖案，貼在器物上，然後在紋飾上髹漆，再把紋樣上的漆除去，露出花紋。據調查把漆除去的方法有二：一是磨的方法，金銀的紋飾和漆面同高甚至高於漆面，一是剝的方法，把有紋飾部分的漆剝掉，漆面高於金銀紋飾。此琴金銀平文方法用的是前者。關於平文與平脫的區別，目前還無定論。廣瀨都巽氏的說法爲“凡所嵌之金銀片漆後成爲平面者爲平脫，花紋浮出者爲平文”。
此琴的裝飾構圖頗有宗教神秘色彩，上端嵌以方界，內有三人鼎坐樹下，中坐者彈阮咸，左坐者撫琴，右坐者飲酒，其上雲山縹緲，有二仙童跨鳳執幡，分列左右，其下有孔雀、小禽、花草等，方界外還有兩個戲鶴的童子，有如洞天福地之境！琴面中部是金銀平文的樹木，樹木下有兩個著胡裝者，一個飲酒一個鼓琴，接下來是數十條水波紋。琴的兩側左右各三人，也著胡裝。還有金文的鸞鳳麒麟、銀文的雲鳥花蝶。背面龍池兩側爲銀文的雙龍圖案，鳳沼兩側是銀文的雙鳳圖案，上下點綴著花草。從這張琴製作的精致程度來看絕非凡品，而且裝飾圖案西域文化色彩濃厚。當時唐王朝各地，胡化頗盛，這種風氣竟影響到琴的裝飾，琴本非胡樂，而帶西域趣味，如果不是唐人，恐無此大膽 。這讓人不禁聯想起唐文宗時宋霽，與偶然遇到文宗皇帝李昂時，竟然在請得皇帝“賜以無畏”之後，乃就塌仰臥，翹一足彈之。幾乎是在做雜技表演。皇帝居然未加怪罪，不以爲其行爲褻瀆聖賢之器，反而“甚悅”，並賜予“待詔”之職 。可見古琴在唐朝人的眼中，不再僅僅是“以最清之音寫最清之物”，而是“鼓天下之和而和天下” ！
由日本正倉院所藏的這張金銀平文琴，我們不但可以看到古琴藝術在唐代發展到的甚高境界，亦可看出唐朝人相容並蓄的文化氣度！

轉自  http://tieba.baidu.com/f?kz=577241503

花御鏡

奴家喜歡古箏和古琴
覺得前者飄揚
後者靜心
特別喜歡古琴演奏鷗鷺忘機和漢宮秋月^ ^
倒是廣陵散聽了很久
還是沒感覺出什麼特別滋味(遠目)

沮渠元熙

原帖由 醉花陰 於 2009-12-18 03:20 發表
奴家喜歡古箏和古琴
覺得前者飄揚
後者靜心
特別喜歡古琴演奏鷗鷺忘機和漢宮秋月^ ^
倒是廣陵散聽了很久
還是沒感覺出什麼特別滋味(遠目)

同感，元熙也是聽了很多次廣陵散，也是不覺得怎樣，傳說廣陵散有多個版本，可能我與醉花姑娘聽到的也不是最好的版本，所以才有這種遺憾。

但說到古箏，近代之中確是加入了很多變化，元熙最喜歡的很多。
例如項斯華女士的「出水蓮」，彈得非常優美。

還有的是這首袁沙女士的「臨安遺憾」，不過可惜的是這首曲只是節錄，不是完整版本，令人真的「遺憾」^^。

花御鏡

出水蓮的確好聽
奴家也很喜歡那首^ ^
這首"臨安遺憾"也不錯~~

古箏的話
紫雲回和牧羊曲亦是動聽呢
不知道元熙有沒有看霹靂布袋戲
裡面的素還真的角色曲(比較早以前)
其中有一首是古箏的
那首也很不錯喔

[ 本帖最後由 醉花陰 於 2009-12-19 01:26 編輯 ]

沮渠元熙

原帖由 醉花陰 於 2009-12-19 00:32 發表
古箏的話
紫雲回和牡羊曲亦是動聽呢
不知道元熙有沒有看霹靂布袋戲
裡面的素還真的角色曲(比較早以前)
其中有一首是古箏的
那首也很不錯喔

醉花姑娘果然見識廣博，紫雲回與牡羊曲，元熙憾未得聽，不知可否放上來，讓元熙一飽耳福。
霹靂布袋戲在下也未有看過，是很好看的電視劇嗎???

花御鏡

抱歉
發現自己打錯字
是牧羊曲才對
吾這邊的古箏樂都是抓下來的
所以沒有網址可以附上來> <

霹靂布袋戲是台灣現在布袋戲最大宗
元熙不知道布袋戲嗎@@?

順便一提
霹靂布袋戲的音樂都很好聽喔^ ^

沮渠元熙

牧羊曲？
是否以前李連傑所演少林寺其中一首插曲??
經醉花姑娘一說，好像也看過這套電影，但已記不起說些甚麼了。^^

歌詞。
日出嵩山坳
晨鍾驚飛鳥
林間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兒跳羊兒跑
舉起鞭兒輕輕搖
小曲滿山飄滿山飄

莫道女兒嬌
無暇有奇巧
冬去春來十六載
黃花正年少
腰身壯膽氣豪
常練武勤操勞
耕田放牧打豺狼
風雨一肩挑一肩挑

花御鏡

唔
奴家不知道是不是那插曲呢@@
不過這套電影奴家沒看過

特別喜歡"小曲滿山飄滿山飄"這句
感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