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舍拉主動將德國的哲學與文化作為參照,想必這就能解釋為何他對於「精神」及其「辯證運動」尤為關注。在其主要著作《科學精神的形成》(La formation de l'esprit scientifique,1934,副題為「對客觀知識的精神分析之貢獻」),巴舍拉認為科學精神必須經歷三個環節:從形象過渡到幾何,再從幾何過渡到抽象。其中,具體的形象對應著現象,位於具體與抽象之間的幾何對應著空間,抽象則對應著本質關係。在科學精神的發展過程裡,最高級的抽象化環節能夠顯示出更為深刻的本質關係,而這種支撐著現象與空間的本質關係,是作為過渡環節的幾何化所無法揭示的。
在他最廣為人知的後期名著《空間詩學》(La poétique de l'espace,1957),巴舍拉再次顯示了他對於德國哲學與文化的心嚮往之。他指出在當今的法語哲學中,人們往往忽略了「精神(Geist)」與「靈魂(Seele)」之間的區別,無視德語哲學圍繞兩者之區別所展開的種種主題。我们或許可以把他的這番提點解讀為:如果精神對應著科學,那麼靈魂則對應著詩學,並從中嘗試窺探巴舍拉在兩個完全相悖的領域中的遊走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