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主義的演變：從古典到現代的政治思想

上官珠韻

共和主義作為西方政治思想的一個古老而重要的組成部分，至今許多國家仍以「共和」命名。然而，究竟什麼構成了共和主義的本質？蕭高彥指出，在1970年代之前，「共和主義」一詞在英語世界的政治文獻中出現的並不多，主要集中在對「美國共和黨」的討論。

這種現象的背後，是自十九世紀中葉起，社會主義和自由主義的對立導致共和主義一度從政治討論中淡出。直到20世紀60年代末，西方社會中廣泛的社會運動揭露了自由世界的種種問題，隨之而來的是關於共和主義的新討論。1970年代，劍橋學派對共和主義進行了歷史性的重新審視，賦予其當代意義。

共和主義的完整表述是「公民共和主義」（civic republicanism），它的拉丁文根源為res publica，意指「公共事務」。這個概念的起源可追溯到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他的思想中「家庭」是由多種支配關係構成的，而「家父長」作為有能力參與公共政治討論的「公民」，體現了res publica的本質。

劍橋學派的學者波考克（J. G. A. Pocock）將共和主義的起源追溯到亞里斯多德，而史金納（Quentin Skinner）則強調了羅馬法關於「自由人」的界定以及人文主義傳統對共和主義的影響。在《西方共和主義思想史論》中，可以看到從亞里斯多德、西塞羅、馬基維利、孟德斯鳩、盧梭，到黑格爾和漢娜∙鄂蘭的共和主義思想發展軌跡。

「混合憲政」（mixed constitution）是古典共和主義的一個關鍵原則，體現了不同社會階層之間的權力平衡和公民參與。然而，從古典到現代，共和主義的內涵發生了顯著變化，特別是在布丹到霍布斯代表的現代國家形成時期。布丹提出的「主權」概念，即國家擁有至高無上的政治權力，成為政治現代性的重要轉折點。

在此基礎上，共和主義發展出了兩個主要分支：一是盧梭代表的激進「民主共和主義」，二是孟德斯鳩代表的注重法治和權力分立的「憲政共和主義」。這兩個分支雖然都強調自由的價值，但在確保自由的方式上存在分歧。

盧梭提出的民主共和制強調了人民作為主權者的概念，而孟德斯鳩則在《論法的精神》中提出了共和政體的古典概念。美國憲法的制定過程中，麥迪遜在《聯邦論》中將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和代表制思想轉化為「擴大共和」的現代憲政模式。

這種意識形態的轉變不僅少有人注意，也說明瞭政治爭論常需通過重新界定（redefine）來發展。此外，蕭高彥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什麼是現代國家？是民主國家還是憲政國家？這成為了法國大革命後政治理論中的核心議題。

慕琬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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