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月•染翰成章】生命邊緣的守護者十三

莫日根哈日查蓋

06:30PM
“電影院發生槍擊案，現場一片混亂，很快有大量傷者湧入，大家做好準備！”秦臻放下電話，大家開始自動忙活起來。

“骨科患者和神經患者的先進來，能走的再等等。”劉梅馬上下令分流患者。
“什麼情況？”金娜已經上去處理患者了。
“23歲男性，肩膀脫臼，被踩踏。”陳凱言簡意賅，“GCS15”
“9號創傷室。”

“20歲女性，被踩踏，撕裂傷。”
“5號創傷室。”

“黃欣，34歲，昏迷，肌肉鬆弛，垂死呼吸。只插管，未用藥。”
“2號創傷室。孩子受傷了嘛？”
“沒有，母親把他護在身下。父親隨後就來。”
“穆衫你看著孩子，我們把患者轉移，一，二，三！”趙啟平道。
“沒問題，小可愛不哭啊~”穆衫把人抱走了。

“兩針腎上腺素。”
“脈搏很弱。”
“氣囊不行，阻力太強。”協助護士皺眉，“血壓70/40，心率130.各項指標降低。”
“左側無呼吸音，沒有脈搏，她不行了。另一支腎上腺素！”
趙啟平死命的做心外壓，患者的情況仍然沒有絲毫好轉跡象。

06:53PM
安迪現在忙得焦頭爛額，槍擊的主謀貌似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少年。他開槍行凶的時候還一邊大笑，現在那個兇手和開槍終止槍擊案的市民都要被送來醫院治療，而媒體在外麵包圍的水洩不通。

陳亦度來到了趙啟平身邊，拿起一根針：“走開，我要進行左胸插針。”
趙啟平把酸麻的雙手抬起，陳亦度熟練得到扎了下去，伴隨著一陣通氣聲，患者的脈搏恢復了。

“BP100/78,心率120.”
“心臟停跳多久？”
“23分鐘。”
“上次我救的這種患者，下場很糟糕。”
“插胸管，再去做CT。走一步看一步吧。”趙啟平皺眉。

07:07PM
“這是兇手，別太盡力搶救了。”跟來的警員諷刺道。
“交給我們吧！”趙啟平一邊穿上無菌手術服，一邊道。

“兩邊都有呼吸音。但沒有脈搏了，陸晨曦！”
“來了。”
“腹腔內大量積血，我們要夾住主動脈，確保他的血能到腦補和心臟。”趙啟平說完就準備開胸了。
“你要在這裡做開胸手術？”陳亦度一臉驚訝。
“沒錯。”
“沒用的，還是你想練習一下胸廓切開術？”
“其實我打算救活他。”趙啟平已經看到了胸內情況，“心臟空了，趕緊用儀器泵血！”
“把管給我，我從股腹溝插進去。”陳亦度道。
“行，主動脈夾住了。計時吧，我們有三十分鐘找到出血點。”趙啟平換上新的手術刀。
“刺激，好久沒這樣了。”陳亦度躍躍欲試，也無視了趙啟平的白眼，“告訴手術室，我們會帶著一個已開胸的中槍患者上去。”
“如果成功了，你就能在藜麥醫大的醫學雜誌上發表論文了。”

07:43PM
“痛感無反應。”
“瞳孔無反應。”
“沒有角膜反射和嘔反射，呼吸微弱，沒有通過呼吸第一次測試。”

“怎麼樣了？”陳亦度趕了過來，“有奇蹟嗎？”
“很可惜，不是今天。”言冬青無奈道，“大規模顱內出血，神仙難救。”

08:02PM
“劉樂先生！感謝你救了我們。”金娜循聲望去，原來是那個開槍制服兇手的英雄。
“這是應該的。”
“感謝你。”
“太謝謝了。”

“劉先生，介意過來檢查一下你的傷勢嗎？”金娜走上前。
“好，謝謝。”

08:16PM
“反應挺快，還知道給他開胸。”劉梅一邊手術一邊道，“不過換我就是主動脈球囊阻斷了。”
“我還以為劉老師要誇我呢。”
“這小子還活著，這就是對你的誇獎啊！”劉梅道，“看看是哪裡出血啊......”
“開腹，開胸，這小子有的是傷痕了。”

“出血來自肝部上方的門脈血管。”
“肝門阻斷？這是你的看家本事啊！”劉梅說，“在戰場上做不少吧？”
“該死，子彈打破了門脈血管和肝總動脈。”趙啟平對上劉梅目光，“放開夾子他會流血至死，但是夾著他的肝就沒了。”
“總不能讓他流血至死。”劉梅一錘定音。

08:31PM
“不可能！我看到他拿槍進來的！”劉樂在休息室裡失控的叫了出來。秦臻一臉淡然，其實送來的患者裡除了兇手，其他都沒有槍傷，已經隱隱約約說明事情不對勁了。

趙啟平可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事情，他在向兇手家長解釋他們儿子的情況又多糟糕，並且準備去找黃欣的家屬商量捐贈器官的事情。安迪聽聞以後，默默走了過來：“這很難，我陪你去。”
“能增加勝算嗎？”
“不能，但能讓大家都好過點。”

08:38PM
“讓我把器官捐給那個殺人兇手？門都沒有！”黃欣的丈夫十分激動，“他毀了我的家庭！這樣死掉算便宜他了！”
“李先生，我知道你十分憤怒，但是你的妻子是器官捐贈者，而我們醫院唯一符合要求的只有他。”趙啟平嘗試解釋，但是被粗暴的打斷了。
“那就捐給其他醫院！我就不信非他不可！”
“可是......”安迪忙攔住趙啟平：“李先生，您的意願我們已經清楚了，我們安排一下，盡快做好捐贈手續，請節哀。”

趙啟平被安迪拽了出來，有些不滿：“不是說好了要勸他嘛？”
“你這樣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和他談。”安迪拍拍趙啟平的肩膀，“快忙去吧趙醫生。”

08:50PM
“誒，你有沒有聽說，其實那個槍擊案的兇手只是拿著鋸子在嚇唬人啊。”鄭艾平神秘兮兮的在護士台八卦，“那個所謂英雄真成狗熊了。”
“不是吧？”
“要不然，怎麼我們這裡就一個槍傷患者？難道剛好被分流到其他醫院了嘛？”

他們看到一個滿臉死灰的人走出來，正是之前被譽為英雄的劉樂。

08:58PM
“車禍患者送來一個！”楚珺道，韓澄聞言趕來。
“之前還有脈搏的，現在也沒有了！”楚珺在轉移後迅速測量了他的生命體徵。
“充電，腎上腺素注射，離手！”
“離手！”
“再來一次，充電離手！”

楚珺沒有離手：“已經三次了。”
韓澄深吸一口氣：“死亡時間，2100。劉樂，他不該這樣啊......”

03:18AM
趙啟平腳底打轉的走出手術室，肝臟移植手術真是太累人了，儘管有凌遠的高徒在旁協助。
安迪笑著遞上一杯熱咖啡：“八度雲集的。”
“你和黃欣的家人說了什麼？他居然同意捐贈器官給那小子。”
“我說，只要那小子活著，他的餘生每一天都要帶著愧疚。於是李先生就同意了。”
“也太狠了吧？”趙啟平差點沒把咖啡噴出來。
“有些人，本該如此。”安迪慘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