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散文集-深夜細語

宮雨

在這集的文章,都是我在每個失眠的夜裡,因為某些回憶,或是某些感嘆,而寫下的

目前預計將有十篇文章,有些已經完成,有些還在編寫,之後將會一一發表拙作

也因為都在深夜裡完成,同時我個人認為,也適合在安靜的夜裡閱讀

因此,取名為深夜細語

是為序

宮雨

文一  

生病實在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而這幾天,很不幸的,我感冒了

而今晚,我本打算吃完藥後早早休息,到了半夜,卻因為激烈的咳嗽而從夢中驚醒,本想從新入睡,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不得安眠

於是,我決定起身挑選一本書籍翻閱,看了看房間裡的書,沒一本能引起我閱讀的興致,因此,我邁步往樓上走去

這裡,需稍微對我家格局做個介紹,我居住的地方,是棟公寓式的房子,早年我家人口頗多,於是祖父便購買了四樓與五樓兩層居住,後來幾個叔叔

成家立業後,一一搬離此地了,等到祖父病逝,祖母一方面因為兒孫各自長大,無須她老人家操心照顧,另一方面也因為無聊,也跟著搬去丈夫早逝

的大姑姑家居住,而這一兩年,父親因為在台北市開設了間珠寶店舖,為了通勤上便利,在舖子附近購買了間房子,從此,樓上樓下兩層房屋成為了

我一個人的王國~!

而當我國.高中時期,本來是居住在五樓,後來叔叔們一一搬離,父親便指示我搬至四樓,因為這樣,我在五樓的舊有房間,還存有一些書籍.收藏品

及雜物等等

當我打開塵封已久的書桌,翻箱倒櫃找書時,意外發現一個大鐵盒子,我懷著些許狐疑的心情打開了鐵盒子,驚訝的發現裡面原來是一封封的書信

與幾本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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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閱的第一封信,大概是國二那年,寫給一個隔壁班女孩子的,她有一雙大眼睛,人很文靜.很有氣質

信的內容則是我向她敘述我對她的熱愛,信末還附了一首我寫的短詩,我幾乎感到有點羞愧了,雖然現在的文筆也無增長多少

但,就算對自己的作品多了幾份寬容之心,還是不得不承認,信的文法與短詩,實在是相當劣拙......

此時,我也回想起大鐵盒的來源了,那是我要搬至樓下那天,所整理收藏的書信與筆記本~!

有些是寫給暗戀的對象,但沒有勇氣寄出的信

有些是別的女孩所寫給我的,示愛告白信

有些是與曾交往的戀人,相互往來的情書

而筆記本,則是我國.高中時期所寫的日記,其中最特別的一本筆記本,是某個交往過的戀人,在我們分手後的第二天,託她朋友轉交給我的日記,

內容大多是,跟我交往以來的心路旅程與一些她想說而沒對我說過的話[她也夠狠的,都等到分手了,才轉交給我看]

於是,在這一個安靜的深夜裡,我獨自一人在這遺忘已久的房間,拆閱遺忘已久的信件,細細品味那一段段遺忘已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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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封信中,我對一個綽號叫小娟的女孩寫道

[我想,我已經確定,妳就是我苦苦追尋,將要與我共渡一生的女孩]

而現在,那個苦苦追尋的少年已經不見,留下了一個患有感冒的青年,正在苦苦追思小娟到底是什麼人........



某封信中,一個女孩對我寫道

[愛情,就像是一把灼熱的火焰,它將我狠狠燃燒,而在你的眼裡,我也看到了那股熊熊的烈火!]

這真是見鬼了!我還記得這封信的作者,是一個有點胖胖矮矮的女孩,我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對她投以什麼熊熊火焰的眼神~!並不是我歧視她

的外觀,單純因為我只是把她當做朋友而已

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那股將她狠狠燃燒的火焰,是從何而來.........



某封信中,我對著將要搬家的初戀情人寫道

[心儀,我曾深深感謝上天,祂讓妳我在這望不盡的人海中相遇,而今,我不由得要詛咒祂了,為何要讓我遇見妳,卻又帶走妳呢?昨天,我們一起共

渡了一個快樂的假期,但,我知道妳的內心,有不能說.不敢說的悲傷,因為我也亦然,妳我都不想讓這些悲傷,破壞了這最後的歡樂時光,送妳回家

前,在妳家巷口的昏黃路燈上,我們第一次接吻了,妳笑著對我說,那是妳的初吻,隨即,又哭著問我,會不會有天完全遺忘了妳?我沒有回答,只是

默默看你進了巷子,但我現在要對妳說,那也是我的初吻!還有,今生今世永不遺忘!!]

而事實上,我親愛的初戀小情人,陳心儀,我並沒有違背約定,我依然記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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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一封封的信件,回憶著一段段的戀情,有暗戀.有被戀.有相戀.有失戀,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那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但現在想來,依舊令我心酸心醉!

我將信件放回鐵盒子,打開右手邊的抽屜,我記得裡面有不少以前拍攝的相片,果然,有獨照.有跟朋友的群照.有跟女友的合照

我挑了張笑容燦爛的獨照,走向梳妝台,看看照片.看看鏡子

照片的人青澀

鏡中的人成熟

照片的人不論戀愛與否,總是滿懷熱情,用他拙劣的文筆寫下一首首情詩.一句句情話

鏡中的人文筆要好得多,不單寫情詩,還寫小說.散文.小品文

照片的人只能用情書表白心意,想帶女孩出去玩,都還得跟父母伸手要錢

鏡中的人可以帶女孩逛街.吃館子.看電影,時不時還可以買些小禮物,討女孩歡心

照片的人幼稚而又缺乏智慧,他想不通.看不透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鏡中的人雖然也還在人生道路上苦苦摸索,但至少從人生歷練上與書本的知識中,領悟明白了,些微的真理

但,鏡中的人總覺得照片的人,是要比他多了些什麼!?

最後

鏡中的人把東西一一放回原處,依依不捨的關上電燈,離開了這間空曠已久的房間

深夜裡,留下了,微微輕輕的一聲嘆息

宮雨

文二   

何謂多情?  多情的人真的多情?

何謂絕情?  絕情的人真的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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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老同學老朋友,家境貧苦,父親是一名工地裡的工人,大約是在他國中時候,就患病去世了

於是,他從國中開始,便出去打工支持家計~!

當我們這些朋友在溫暖的被窩裡,安然做著美夢時

他早已起身,盥洗後,匆匆吃完母親準備的簡單早餐,騎著腳踏車,在依舊安靜的台北街頭裡,四處發送報紙

下課後,當同學們邊嘻笑邊商量著去哪裡走走逛逛,或是打打牙祭時

他總是第一個回家的人,因為家中還有個小他三歲的弟弟,需要他張羅晚餐,而他的母親這時候正在麵攤忙碌著呢....

暑寒長假時候,我們這些朋友,計畫了一個又一個的遊玩計畫,太陽下,我們姿意揮霍著無憂無慮的汗水

而他卻得在街頭上發送傳單,忍受長久站立所帶來的酸麻與過往路人輕視冷淡的眼光

因為他是那麼的需要學費.生活費,我想,這時候他流下的,與其說是汗水,倒不如說是淚水吧....

但,認識他以來,我從未聽他怨天尤人過,他沒抱怨過父母.沒抱怨過自己的命運

或許他的內心,有著很多的心酸與淚水,可他的堅強,足夠支持他努力下去

我 以及其他的朋友們,從未見過他崩潰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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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升上高中後,大家雖然各奔西東,我們這些好朋友們,繼續保持聯絡,時不時的,也會約出去聚聚走走.吃個飯聊聊近況

他很少提到他的近況,而我們多少也能猜到,大概也是半工半讀,辛苦的維持學業吧...

高中畢業後,他毅然決定放棄學業,正式進入社會工作

他的成績向來很好,我們雖然為他覺得可惜,倒也沒人勸過他,這是他無奈又無法的唯一選擇吧,我想

後來有天,朋友聚會時,他帶了個女孩子赴會,很開朗很有氣質的一個女孩,跟他的成熟堅強相得益彰

大家取笑歸取笑,心中,著實為他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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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年兩年三年,時光漸漸過去,聚會的時候,幾乎都會看到那個女孩子,陪著他來

一直到有一天,賴子打了通電話給我,電話中說了一個令我訝異的消息

賴子:[臭屁軒,你知不知道宗祐跟他女友分手的事情?]

我嚇了一跳,問說:[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賴子回我說:[當然是真的!上次去某某餐廳吃飯,你不是沒來,後來宗祐自己一個人來,散會後,老馮開車送宗祐回去,老馮問他女友怎沒來,宗祐
自己親口說的]

我沉默了一下,說:[可能發生什麼事情吧....]

賴子又說:[之後,我打電話給宗祐,跟他打聽消息,宗祐也跟我說,他們分手了]

我:[恩.....]

賴子繼續說:[而且,是宗祐主動甩小琪的,本來宗祐不肯說,我一直逼問,他才這樣跟我說的!]

我驚問:[為什麼?]

賴子罵說:[X,你問我我問誰,誰知道他哪根筋不對勁,小琪跟他交往那麼久了,對他又那麼好,會幫他煮飯.打掃家裡,結果勒!

他就這樣把人家甩了,X的,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朋友裡面,你口才最好,我跟你說,你要去勸勸他]

我很為難的說:[人家男女朋友的感情問題,我又不了解情況,是要怎樣去勸啦]

賴子火大說:[你有點義氣好不好!國中到現在,幾年朋友了,你平常不是很愛說道理,小琪對宗祐的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管是為了小琪還是宗祐
,你都應該去勸勸他]

無奈下,我只好答應會找時間跟宗祐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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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打了通電話約宗祐,說是想找他聊聊天,約他週六見面

到了餐館後,我們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開始時,我實在不知道要怎樣提起這件事,一邊跟他東拉西扯的,聊往事.聊趣聞.聊近況,心中一邊想著措辭

終於,我盡量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問說:[聽說你跟小琪分啦?]

他抬起頭,放下刀叉,默默的看著我,我也默默看著他,他沒回答,我也不再發問

之後

他收回目光,看向玻璃窗外,輕輕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問什麼,老馮還是賴子?]

我依舊看著他,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

他語調平淡的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說:[分了就是分了,理由重要嗎?]

這時候,朋輩中號稱口才最好的我,無語了,我努力的擠出一句話:[小琪是個好女孩,我們是為你好]

他再度陷入沉默,良久後,才回我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我一直很慶幸有你們這群好朋友,至於小琪...原因很簡單,我不配]

我連忙說:[不配?誰說的?我們都覺得你們很配阿]

他苦笑說:[光你們說有用嗎?因為她父親說我們不配]

我再度沉默了,小期的父親是一名律師,自己開了間律師事務所,雖然之前我們就聽過,她父親強烈反對她們交往,但我們始終認為

憑宗祐的人品,還有他跟小琪堅固的愛情,就像電視劇般,遲早小琪父親會願意接納宗祐的

可惜,人生 有時候是要比電視劇還要殘酷的!

我努力想要激勵宗祐,想告訴他那一個又一個,出生貧苦,但靠著努力終能成功的例子

宗祐搖了搖頭,對我說:[雨軒,我們都大了,也都明白到,努力必然成功論,不見得能套用在每個人身上]

他轉向我,看著我說:[她父親說的是事實,我一個月能賺多少?2萬?3萬?未來呢?頂多就是4萬或5萬吧,小琪跟我在一起,她只會受苦]

我覺得一陣心酸,低聲安慰說:[小琪不會介意的]

輕輕吐了口氣,他說:[現在的確不會,未來呢?就算她不介意吃苦,但我介意]

忽然

兩道淚水滑落在他臉上,宗祐喊說:[賴子說我狠心,說我絕情,雨軒你說,我這樣做算是絕情嗎?是嗎?]

宗祐伏下了頭,就在我面前大聲哭喊起來,我多麼希望不要見到,他這種崩潰掘提的樣子.....

我先是驚訝,當餐館的人們,一一望向我們的時候,我又感覺尷尬,但最後,我只覺得憤怒

由心痛引起的憤怒,我望向所有好奇的眼光,少見的,在公共場所發出怒吼:[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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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前,我很想很想多跟他說些什麼,但事實上,又似乎沒什麼能說

揮了揮手,我們各自踏上歸途

夜色中,我反覆想著

何謂多情?  多情的人真的多情?

何謂絕情?  絕情的人真的絕情?

我沒有答案,滿天的月亮星辰也沒有給我答案

只是在一片黑暗中,帶給我 那一點點的光亮

宮雨

文三
從我有記憶以來,巷口陳婆婆的雜貨舖,一直都是這附近最熱鬧的消費場所

在那個年代裡,諸如7-11.全家等24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還未現世,於是,舉凡醬油.鹽巴.飲料.衛生紙等生活必需品,購買上最為便利齊全的商
店,就是閩南語俗稱'柑仔店'的雜貨舖了,而我家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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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親在我4~5歲那年,由於個性不合的關係,選擇了離婚一途!

父親開設了間建築公司,大多數的時間,都必須要留在工地裡監工,並沒有太多的空閒時間,可以分配在家庭上

在這種情況下,祖母不得不在60歲高齡之際,重新挑起買菜.煮飯.打掃家裡.照顧孩子等家庭瑣事!

由於我是家中的長孫,加上父母親離婚的關係,祖母簡直像是將我放在手掌心般的疼愛~

我還清楚的記得,每天一大早,祖母總是家中第一個起床的人,熬好粥.煮好配菜,偶爾也會到隔街的早餐店,買來燒餅.油條等中式早餐~

等到家中的成員一一用餐完畢,稍事休息過後,祖母便會左手牽著我.右手提起菜籃,前往附近的菜市場,購買各類青菜與肉品好為今天的午.晚飯
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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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歲的我,就這樣天天陪同祖母上街買菜並且樂此不疲,使我樂意陪同上街買菜的理由,顯然不是菜市場,而是祖母返家之前必定會停佇造訪的巷
口雜貨舖,也就是陳婆婆的雜貨舖,這時候祖母總會將菜籃暫時擱放一旁,與陳婆婆一邊聊天一邊思索家中是否還有短缺的生活消費品~!

當然,也會順道買些糖果餅乾給我嘗嘗,祖母雖然十分疼愛我,由於怕我糖果吃多會壞了牙齒,因此規定我每天只能購買一樣零食,這時候彷彿置
身童話故事糖果屋的我,小小的心靈總是苦惱猶豫,今天是要購買嚼勁十足的蕃薯簽還是甜蜜黏牙的麥芽糖呢?

那時候自然不懂什麼是錢什麼是交易,只知道當祖母掏出花花綠綠的紙幣後,就可以換來各類家中需求品和最令我開心的零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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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中午,我忽然突發奇想,每次跟祖母去雜貨舖,都只能購買一樣零食,實在不夠解嚵,那我何不自己前去購買?

從鉛筆盒中拿出我僅有的50元紙鈔[那是父親為了獎勵我成功背出三字經,而特別給予我的零用錢],看了看正在廚房為了烹調午飯而忙碌的祖母
,我偷偷摸摸的跑出家門,當我半奔半走到達雜貨舖時,只覺得興奮的像是要飛了起來!

我大聲喊道:[陳婆婆,我要買東西]

陳婆婆從內門走出來後,看到我一個人前來購物,微微愣了一愣,笑問道:[你要買什麼阿?]

我一口氣背出7~8種平時最喜愛的零食~

陳婆婆又問道:[你有沒有錢阿?]

我理直氣壯的說:[有,我有好多的錢!]

陳婆婆笑了笑,將我唸到的零食一一取出包裝好,我連忙將口袋裡僅有的50元紙鈔掏出,陳婆婆呆住了,她看了看我手中的紙鈔,默不作聲~!

我這時候感到有些害怕了,問道:[我的錢不夠嗎?]

陳婆婆像是忽然醒過來般,對著我笑說:[夠的,而且我還要找你些錢呢]

陳婆婆從口袋裡,取出一枚10元硬幣,連同裝有零食的包裝袋,一同放在我的手掌心~~!

回家後,雖然我自認將這袋零食藏得很隱密,但不久後,還是被祖母發現了,當祖母驚訝的問清零食來源之後,便趕忙到陳婆婆的雜貨舖中為我補
足金額,同時啼笑皆非的告誡我不可再一個人出門~

等到我年歲漸長後,我才能體會,當時做出的事情有多麼好笑,而陳婆婆又是多麼的和藹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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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6歲的那年,正是最貪玩的年紀,暑假前夕,早跟班上同學商量好暑假要到何處遊玩,而暑假的前幾天,我也的確跟著同學到處遊玩,幾乎每天一
大清早便出門,要玩到晚飯時候,這才肯甘心回家,盡情的享受假日生活!!

看在眼裡的父親,十分不認同我對暑假計畫的安排,有天父親忽然對我宣布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父親對我說道,他要在暑假期間暫時取消我固定一週領取一次的零用金,我簡直不敢相信!!

那我明天.後天.大後天......的旅遊計畫要怎麼辦呢?

我氣急敗壞的與父親理論,父親平靜的對我說道,如果我想賺取供應遊玩的零用金,可以到表姊開設的玩具店打工,表姊會給予我每天300元的薪
資,等到我自覺賺夠金額後,便可以不再前去打工,同時他也不再干涉我對於零用金的用處為何,因為這是我憑自己的勞力所賺取的金錢~

從父親平靜的表情與堅定的的語氣中,我知道除非我願意整個暑假都待在家裡,不然也只能接受父親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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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從那天談話後的第二天起,每天的早上11至晚上7點,我都得待在表姊經營的玩具店裡工作~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我生平的第一份工作,可說是輕鬆到無以復加!

我只需要在每天的10點鍾出門,撘半個鐘頭左右的公車,在11點前到達玩具店,與表姊一同將商品上架.打掃店裡,然後大多數時間,我都在看書或
是呆想著,賺夠零用金後出去玩的情景,等到晚上的5點鍾,與表姊一家人一同共進晚餐,再將店面打掃.整理一遍後,就可以向表姊領取300元的工
資回家,只有偶爾表姊有事離店時,充當一下售貨員,有客人購買商品後,負責在紀錄簿上記載,客人購買了某某商品收取了某某金額~

話雖如此,但當時過慣消遙生活的我,對於每天這樣的生活總不免要感到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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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表姊有事到銀行一趟,所以店裡就只剩下我一人顧店,正無聊時~

一個大約5~6歲的小男孩牽著一個4歲左右的小女孩進了店門[我猜,大概是他的妹妹],店裡每天總會有不少這樣的孩子前來參觀,除非有大人陪
同,否則孩子們也只是看看而已,並不需要特別招呼,出乎我意料的,男孩居然挑選了一組機器玩偶與女孩所挑選的芭比娃娃一同放在櫃檯上~

我看了看兩個孩子,懷疑的說道:[買玩具要錢唷,你們有錢嗎?]

這時候,男孩大聲說:[有,我們有很多錢唷!],然後,男孩轉頭對妹妹說道:[把錢給他看看]

小女孩伸出拳頭,將一張一百元紙鈔,放在櫃檯上,我忽然感覺眼前的場景熟悉極了....

當我正在考慮如何向兩個小孩解說,她們帶的錢不夠購買玩具時候~

小女孩怯生生對我問道:[錢不夠嗎?]

我忽然想起了那件我5歲時候發生的往事,剎那間,我覺得我站在一條岔路上,此刻我的角色應該是名世儈的商人,但兩個孩子天真純潔的表情又
是那麼的熟悉,我不由得微笑,同時不再猶豫

我對著兩個孩子說:[夠的,而且我還要找你們錢呢!]

於是,我拿出兩枚十元硬幣,連同兩個孩子各自挑選的玩具,各自放在兩隻小手上!然後看著兩個小孩興沖沖的牽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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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結尾是這樣的,我拿出自己的皮夾,抽出了張千元大鈔[相當於我打工三天的薪資...],帶有點心痛卻又心安理得的,補足了兩個孩子所購
買玩具的金額, 失去金錢所帶來的心痛感漸漸消去,腦海中盤旋著幼時的往事和兩個孩子的表情,我非常高興的發現~

原來那個天真的自己一直存在著,那可是再多金錢也買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