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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原創)一棵開花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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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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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8-7 21:40:4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一.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女子身上血跡斑斑,淒然的說。

  「對不起。」黑暗中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你妻子知道了?」

  「…」

  「那麼…儘管殺了我!可是一定要保住孩子!」女子滿面的淚水,釋放着絕望,愛和解脫。

  她閉上眼,接受了預想到的一擊,淚水和血混在一起,把周圍染成一片紅海,再也再無法張開眼了。

  可是她身邊的小女孩,仍在抖得厲害,身上沾滿了母親的血,惶恐的眼中映出了倒像。充滿了無助和悲哀的嘴角抽動,「不要..不..爹!」

  可是那個男人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不要怪我…」冰冷的手緊握着匕首,不自主的搖晃,似乎對面前的獵物感到興奮。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切一切都像夢,一個突然的惡夢。這個陌生的人,曾經的,是她最敬愛的父親。

  他慢慢挪步、走近,她抱着母親的屍體向後爬。

  牆邊。
  「逃不了的。」他說。
  「爹…」
  「你本來就不該生下來,賤種!」驀然間父親的面容扭曲,就像漩渦一樣,然後逐漸幻化成一個美艷又恐怖的女人,她舐着匕首上的血, 目光比野獸還要猙獰。她恨這些人,恨得切心入肉,所有關於他們的記憶,都要用她的仇恨一一粉碎。

  風雨來臨,不經意的雷聲使人徹底驚醒,他不是藍伊的父親…黑夜中緊張的氣氛,連兩人的呼吸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只是她們之間的藕斷絲連,即使花一生的時間也未能解開。

  「我恨你們。」那痛不欲生的聲音,雷聲轟隆的夜將這句話完全蓋掩。

  她的恨是理所當然的。
你把憂傷畫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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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思念添幾縷白髮
我讓歲月雕刻我憔悴的手

然後在街角我們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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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8-7 22:2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二.
十年後。

「嵐,過來搬這個啊!」眼前這滿頭大汗,皮膚黝黑的陽光美少年,正是名門的蕭櫻齊少爺。正將幾箱鹽交給同行的僕人---嵐。

「笨蛋...世上有推車的吧?幹嘛要自己搬啊!」這種不屑的態度全部不是為牛為馬都要報答主子---奴才應有的態度,她又好氣又好笑,看着自己的少爺笨拙的捧着幾箱鹽,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啊啊~夫人叫你來,原來是幫忙欺負我嗎?」櫻齊着急了,因為那幾箱鹽擋着眼前,他連走路也走不穩!
「我的好少爺啊~這不是一個好好讓你練習武藝的好機會嗎?我說嘛,少爺的體力已經升~華~到很高的水平,搬這十多斤東西走兩里路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吧?呵呵..」嵐咧咧的笑着,完全無視這位可憐的『驢子』,悠哉遊哉的在前面領着。
「嵐你這個混蛋!要不是娘親…我一定…」他落後嵐整條街了,他始終想不透為什麼嵐很討自己母親的歡心,其他侍從做錯了小事也罰得要生要死的,唯獨是這個嵐…他愈想就愈覺得可惡,愈想就愈覺得自己人生真坎坷,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鹽,一時無名火起,從後面秒速n米的飛奔過來…「別走這麼快啊!你這混蛋算是我好兄弟嗎?」

  嵐轉身,停在前面等自己的少爺。
「好吧,我幫…」她話都沒說完,就給幾箱鹽打到了頭,後退幾步後跌倒,在地上滾了180度,身上還給某些東西壓着。
「好痛啊…哪個瞎子啊?」嵐起來的時候發現某瞎少爺倒在自己的身上,頭撞破了,而且還昏迷不醒呢!

  「強…不愧為本世紀第一小白...目。」嵐一手把少爺背起來,那幾箱鹽---給錢別人幫忙抬回家吧。

就是這樣,嵐把櫻齊背下山,把腳都擦損了,便停在河邊休息。


一陣蕭聲…

「來了?」
「哈,看來你對他很盡忠啊。想不到你忘了是誰害成你這樣的。」

「你放心,你吩咐我的事我不會忘的。」她目無表情的說。

「希望你肯記得吧…要不是他的娘…」黑衣人的嘴角扯了扯。


  嵐,難道你忘了嗎?你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我才不會心軟。
  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嵐背着他走着..每一步,都是一個掙扎...


  蕭府。

「嵐..大夫怎麼說?」蕭母給人的感覺一向是雍容華貴,從容不迫---即使是自己的兒子撞到昏迷不醒也如此。

  順帶說一下蕭府,
  蕭府名將滿門,老爺元勳是名聲赫赫、往績卓越而給封為鎮西大將軍,蕭櫻齊的長兄是朝廷的重將…這櫻齊少爺,因為小時體弱多病,一直卧病在床…直到嵐給收留到蕭府,這是巧合嗎?他的病就忽然好轉了很多,於是蕭娘將嵐留在小少爺的身邊。之後,櫻齊更是練得一身好武功(很難看出來吧),蕭府的勢力也在同時變得愈來愈大….就是這樣,嵐的待遇給其他僕人優厚,更是得到蕭娘的寵愛。


「請放心吧,夫人。大夫說只是皮外傷而已,只要多加休息,好好調養,不出一星期就會康復的。」嵐對蕭母又孝順又細心,也是蕭母喜歡她的另一個原因。

「那我也稍為放心....嵐。你一向對蕭家盡忠對少爺重義,自小你和少爺的感情親如兄弟,這次他受傷要你背着他走幾里路,你先下去休息吧…」
「請夫人不用擔心我,要不是夫人你把我撿到蕭府, 嵐就絕不可能活在世上了…我的命早就是屬於蕭家的了…」

  蕭母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原來都這麼多年了…不過是眨一眼的時間,你和櫻齊都長大了。櫻齊這傻兒子,我真希望他有你一半的懂事•」
  「......」

  午夜

  這個是那人的兒子…嵐坐在床邊,托着腮,斜斜的看着櫻齊,眼中雜含着各種感情。

  是他,除了母親外第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年少的她,總是那麼堅強,對每個人都是那麼世故…
  每次看到別的小孩,她總妒忌着他們能牽着親人、他們快樂的笑…究竟她撕心的痛,誰會明白?
  她會痛苦, 也是心裡唯一能感受的感覺。
  直到夜半,總在黑暗的最深最深處,只有這個時候,她隱然的痛才被釋出。


「嵐弟弟為什麼哭了?」他溫柔的說。
「少爺你不要管我…」她仍舊掩着臉,「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不要...管我...」
「嵐弟弟?不會的…我最喜歡嵐弟弟了!」他的笑聲總是這麼溫暖…「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你還有我啊!」


「你還有我啊!」…



「哎唷…為什麼頭…會那麼痛的?..有..有人嗎?」櫻齊醒了,右手按着頭,輕輕揉搓着那個流血的傷口。

「不好意思啊..我想我睡着了。」嵐揉了一下眼。她一直在櫻齊身邊一邊想事情,一邊照顧着他,直到午晚終於太累,倒在床邊睡着了。

嵐倒了一杯茶給發呆中的少爺,櫻齊喝着喝着….面色有點奇怪呢…
「喂,你的胸口到底塞了什麼東西啦~」櫻齊突然喝道。

「…」

「為什麼我倒在你身上的時候感覺...還有,是你背我回來的?」
「是又怎樣!」
「我昏迷時隱約嗅到香粉味…」他疑惑的說。

   嵐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你不會是女裝男,然後這麼多年你都深深的迷戀我….哎呀呀,幹嘛打我?!」

「就算我是女人也不會看上你這兔崽子!」嵐被嚇了一下,狠狠的揍了櫻齊的頭,臉上還泛出了紅暈。

「說笑嘛∼你臉紅什麼啊?看你這樣粗暴,若是女的也只能做個母猴子!」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本來膚色已經很透白的嵐,拳頭可能握得太緊,變得好像臉一般通紅的,如血將要滴下來。

「哎~母猴要發瘋了~我好害怕唷~」櫻齊那個嬌嗔的樣子,看得嵐都要嘔出來了…

[ 本帖最後由 浪燕青 於 2009-8-8 22: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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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8-8 11:36:33 | 顯示全部樓層
三.

  一陣哀怨的蕭聲傳入,如流水淌淌般迷惑心志。蕭府陷入一片寂靜…如死亡的肅清。
   大家都睡着了…

  除了她獨自在附近的樹林中徘徊,似乎她在等一個人,一個她不想等到的人。

  這時候的樹林瀰漫着迷離的紫霧和瘴氣,周圍都是令人窒息的氣氛,沒有半點風能透進來,雕像似的樹木只能生硬地站立着。
  很少人敢走向這個樹林,除了滿林的毒瘴外,,還有可怕的傳說---以前這裡在午夜發生一件不幸的事,而後來經過的人似乎都只有兩個結果。

 一是給瘴氣毒死,

 二是死在不明不白的魔爪中---曾經有蕭家侍女在河邊發現血跡,跟隨血跡再發現樹林沖出了一具內臟給挖去的,大約只有六七歲的無頭女屍…



  然而,嵐是這個人間地獄的常客。

  周圍都死寂一片,只有烏鴉的嘲笑聲徊蕩着,她手拿麝香掩鼻,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走進這樹林的最深處。「吱!」忽然上空傳來樹枝被折斷的聲音…誘人的香和長髮的黑影。

  「蕭元勳在戰場上失利以及戰略失效,被敵包圍,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加上那老頭拒絕皇上的命令,已經給撤回。」樹林的黑影暗道。
  那是一個妖魅,冷艷的聲音。雖然嵐只在幾尺之外,黑影的聲音卻猶如在遠處的深谷中傳出……

 「爛船尚有三根釘,他就算怎樣也總是個將軍…」嵐對着似有似無的人影說話。

 「如果有天你的身份曝光,你以為『她』會放過你嗎?」

 「噢?原來我有這樣想過嗎?」她攥緊了拳頭。

 黑影把一包東西遠遠的拋出,嵐一手接住然後塞在衣襟中。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黑影漸漸的消失在迷濛的霧中。

 嵐抱着那包東西,用輕功一躍,踏着附近的樹枝悄悄的回府…她的房間就在櫻齊的旁邊,因為蕭夫人希望她能在第一時間就看顧好櫻齊,而且那房間還設有逃生的機關,以免日後有什麼不時之測。

 這時右邊房間的少爺睡得正熟,震耳的打鼾音也是為什麼他附近只有嵐一間房間。

 嵐輕輕的推開自己的房門,點燃了蠟燭,打開那黑影交給她的東西。那是一張字條和一瓶藥…「蠱母毒---此毒無色無味,人服下二十四小時內肌肉抽搐,精神錯亂,最後七孔流血而死。」字條背面還寫着:

                                   「蕭櫻齊」。

 櫻齊嗎?.......嵐愣住了,漸進入了沉思的狀態。

 微弱的火苗徐徐的吞噬了字條,有些事也在緩緩的發生,打算無聲無息的致人於死地…

[ 本帖最後由 浪燕青 於 2009-8-8 11: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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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8-16 18:01:02 | 顯示全部樓層
最近嵐經常在作惡夢,小時候的那不能磨滅的夢魘,在夢中她無法掙脫,就像一隻紙人被迫重複着相同的皮影戲。


   在那一個血色的雷晚, 那個美艷又醜惡的女人,她舐着匕首上的血,一步一步的挪步而來,彷彿知道面前的是隻垂死的羔羊……藍伊根本傷得沒辦法動彈,每條神經都在抽搐、在燃燒,她正感到母親的體溫愈來愈冷,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女人一剎間走到藍伊面前,一把捉着她的雙肩,把她舉了起來。

   「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們,不是你們的話...他答應過會愛我一輩子的!」

   「娘.......」藍伊轉過頭來,將右手伸向母親倒地的方向。
   「說!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幸福?!他是我的......聽到沒有!!」女人說出的命令式的問句,接着將雙手移向小女孩的頸項,擰毛巾般撕裂她的脖子。藍伊已經無法說話,可是眼淚卻不停地流着。

    在這生死一剎,突然一陣閃光......

   「隆!....」雷聲嚇到了女人,手中的小女孩驟然滑落,原來是閃電令她們身處的小屋起火,周圍是一片火海,還可以嗅到燒焦的氣味。「娘…….」藍伊無力地蠕動到母親的身邊,不斷撲熄母親身上的火焰。奈何火勢太猛烈,貪婪的火舌不止息地纏過來,把母親的屍體燒得面目全非。

     一股叫悲憤的力量突然由心臟中央湧上來,接着她用眼尾望了望那個殺了她母親的女人:穿着一身藍色的長衣,手上流淌着她母親的血液,眼神是空洞的,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

     藍伊徐徐的站起來,眼中的餘光一直停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時間彷彿定格在她的身上,她還是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移動。


     她的本能告訴她:不能留在這裡。


     她不分晝夜的逃跑,身體已經失去知覺,她不知道自己的發腫的雙腳滿是血,唯有極大的恐懼令她向前走,她亦沒有留意自己走到哪裡,只是不斷的聽到:

「你逃不了的…逃不了的…」

到她醒來時,她發現自身處於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洞裡洞外連接了不同的通道,她處身的洞裡非常黑暗,只有一支架在台上的蠟燭映出洞裡的紋理。她躺在一張冰涼的石床上,在她周圍站着幾個全身黑衣而且蒙着面的人,他們都整齊並分散的站在兩旁,唯有一個看似是主腦的黑衣女人坐在她的旁邊。

「你醒了?」一把嬌媚又不失冷艷的聲音問,黑衣女人的面紗蓋住了臉,只能在迷濛中看出她漂亮的輪廓。

藍伊在半醒半睡間給人灌喝了一點水:「這…是地府嗎..?」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身上的刀傷有着錐心的痛,絳紅的血從她的背上滾滾地流出來。
「不。」
「那 麼 ,這 裡 是 …什麼 地方?」藍伊虛弱的聲線慢慢把每個字逐一呼出。
「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她愕然地躺在那裡,混亂的思緒分不清楚到底這是真實,還是一場夢?

要是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那會多好……


「難道你不想報仇嗎?」

「報仇…報仇?!」藍伊想到了自己盡了畢生的力氣來逃出來,現在又要她去面對嗎?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做。

「加入我們的集團,我就告訴你如何去報仇。」黑衣女開始不耐煩,用纖手托着紅腮。

藍伊又想到了那個女人…為什麼她會這樣恨她和母親呢?一切,她對這一切都不明暸。她…可能很恨她,又也許...她很可憐。藍伊從沒有見過那麼痛苦的神情,那種苦得可以把世上所有的悲哀容下,到底是為什麼?


「報仇…」




「嵐!?」

「啊?!什麼事呢?少爺。」嵐因為給櫻齊嚇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杯打翻了,正忙着收拾。
「你最近怎了?心不在焉的……」櫻齊彎下腰幫忙。

「沒!什麼事也沒有……」
「別騙我吧!你跟了我這麼久,你有事我會看不出嗎?」櫻齊繼續說。

「啊唷!痛…」
「手,拿來。」他把嵐的手輕輕的捉着,再用白布穩妥的包好。那種溫柔的眼神…漸漸地,嵐的臉色比之前更苦。

  「快說吧!你最近到底怎了?」


「……」


   「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櫻齊似乎看到了她的憂鬱,眉間皺成了一道線。
「可是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讓夫人和我擔心啊。」他搭着她的肩膀,溫柔的笑着道。

   「當然啦!我怎能給我們的大少爺看扁的?」她嘴邊翹了起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說好了喔!」櫻齊轉過頭來看她,眼中有疑慮和關心的神色,慢慢地走出門外。


     他走了…

     她的笑慢慢的弛下來,愈發愈淒涼。

     手上的傷真的很痛,痛徹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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