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團與生命

闞香愁

　　「有一個嬰兒出生了。當他剛來到這世界時，「哇哇......」的大哭了。」

　　我踏進了遊樂園。打算到客戶服務中心拿張地圖、傳單之類的東西，職員回答：「沒有地圖的，靠自己摸索這裡吧。」我感到有點不安。「這麼大一個遊樂園，難道就連地圖都沒有嗎？」職員沒有回答，我不得不放棄靠地圖的念頭了，我繼續前行。前面都是空地，沒有建築物，沒有機動遊戲，沒有攤位，就只有一片空地。突然，天空飛來一張傳單。

　　「繼續前行一百米，就會到馬戲團了。」這是什麼鬼傳單呀，黑白影印都算了，還沒有馬戲團細節，算什麼呀。這裡沒有什麼設施，也只好到那奇怪的馬戲團去了。心中閃過一絲的不安感覺。

　　「七十米」「五十米」「二十米」三個指示牌，可算是這遊樂園最完善的設施吧。「恭喜你到了馬戲團。」有個大叔走出來，冷冷的語氣與句子內容形成對比。「啪啪啪......」我嚇了一跳，天上放起了煙花，煙花的連接組成句子：歡迎回來。我可不記得我有來過這裡，不過算了吧，反正這裡就是個怪怪的地方。忽然，前方變成了一座有濃厚西方特色的城鎮，我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然後有一股力量把我推進城門，城門關上了。

　　這城鎮十分熱鬧繁榮，到處都有人在聊天喝酒，也有不同的攤檔小販進行著叫賣的工作，看到這麼多「同類」，讓我稍微放心了一點。不！我不能放下戒備，這裡不是普通的城鎮，是突然變出來的城鎮！走到城鎮中心，看到一個宏偉的入口－－「這裡就是馬戲團」，果然又是些奇怪的名字。突然有個小丑從某個方向跳了出來，我愣了一愣。他歡樂得誇張的笑容驅使我向他回以微笑，他看到我的笑臉後，把臉皮撕下了，我尖叫了一聲，他嚇到我了。完全沒有表情的臉孔讓我緊張起來，我想逃跑，雙腳卻動不了。他看到我害怕的表情後，又撕開臉皮變了個臉－－又掛上那小丑式的笑容，這......大概是小丑的把戲？我向前看，發現整條街道都是這些小丑。「馬戲團一區」看到街道盡頭的路標後，我發現這只是馬戲團的第一區。

　　「馬戲團二區」。面前還是眾多的小丑，不同的是，這些小丑都拿著火把，是比較高級嗎？這些年輕的小丑舞弄著火把。似乎很樂在其中，而我也不介意繼續看下去。細看下，他們臉上的是一副副快樂的臉孔，明知道面前是危險的火焰，還是不顧一切地舞弄著這些火把，這是年輕的原因嗎？他們舞弄著火把，舞弄著激情，舞弄著生命。「噢！」其中小丑被火把燒傷了。痛苦並沒有令他的表情改變，他反而更快樂了。似乎，他把這烙印視為生命的必然，不顧一切的舞弄這代表生命的危險的火把。

　　繼續前行，到了「馬戲團三區」。滿是動物的叫聲。「吼！」獅子向我咆哮著。並快速地撲向我。在我以為自己將會死掉的時侯，「啪！」清脆的一聲，馴獸師把鞭子用力的揮在地上，獅子立刻停下來了。馴獸獅純熟地把肉塊扔到火圈的後方，獅子沒有半分猶豫，立刻敏捷地從火圈中穿過，吃得津津有味，這是動物最原始的求生意識。我看看獅子，獅子也看著我，牠無奈的眼神彷彿在向我訴說自己的苦衷。沒辦法，為了那維持自己生命的肉塊，不得不放下尊嚴，放下萬獸之王的名銜－－就只為取得那微不足道的肉塊，受盡馴獸獅的折磨。後面的是一隻幼獅，牠正學習著跳火圈的技巧。身上滿是傷痕，似乎是火圈和馴獸獅的鞭子留下的。此刻，牠正學習著的不是求生的技能，不是學習打獵，不是學習靠近獵物，而是學習那完全無用的跳火圈。這只是為了在未來的日子能像剛剛那隻獅子一樣，得到馴獸師的施捨。而馴獸師－－不用學習跳火圈，不用靠肉塊維生，只需要一揮鞭子－－就能得到觀眾的賞金。這是命運嗎？獅子的一生，就是為馴獸師賺得金錢。

　　「馬戲團最後一區」。面前並沒有任何東西，沒有小丑，沒有火把，沒有獅子，也沒有馴獸獅，只剩下一片的荒蕪，還有寂寞的冷風。看著前方，竟然還有一枝微弱的蠟燭，它正被冷風吹著，看著快要熄滅了，又重燃起來，用盡自身的力量去抵抗冷風的侵蝕。我抱著自己的身體，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可身體還是不爭氣的繼續顫抖。突然，有個人走來，拿著鐮刀把蠟燭砍成兩半。蠟燭熄滅了，它的火焰化成了煙霧，飄向遠方的天國。

　　天上又出現煙花了。「很熟悉的情境吧，這一切一切，就是你所處的世界。」

　　我似乎回到現實了。遊樂園充滿了遊客，機動遊戲的排隊處並沒有閒過。「噢，我回到真實世界了」我這樣想著。

　　這世界的青年們還是繼續吸毒與犯罪，虛偽的面具仍掛在每個人的臉上，人們還是為了那一點點的薪金而替地產商工作。

　　醫院：
　　　　　有一個嬰兒出生了。當他剛來到這世界時，「哇哇......」的大哭了。這是為了呼吸的動作嗎？不，這是他的哀嚎：我將要在這可怕的世界生活下去。

　　精神病院：
　　　　　這裡的病人都在笑，歡樂地笑。他們是得病了嗎？不，這是他們的歡呼：我不用再面對這可怕的世界了！可憐的人們，繼續痛苦地生活下去吧！

[ 本帖最後由 冷凝風 於 2011-3-12 19:57 編輯 ]

納蘭性德

正如剛才於冷文友《一刻人生》之留言，作者常有傾向「語不驚人誓不休」之特徵，此文亦然。
命題為馬戲團與生命，內文則以「我」進馬戲團之遭遇諷刺人生百態，諸如人類的偽善。
文字不錯了，作品也經過思考，但這種龐大的主題，是否需用更好的形式表達？小說似乎更為合適。
又，讀後此文難免略覺空泛，不夠確實具體，故事亦流於呆板說理，而且結尾三段過於直白，使人有為解釋而寫之感。

私以為，此種作品難寫，不在於書寫功力，而在人生歷練。
冷文友此番嘗試值得鼓勵，但建議可暫緩以此為核心作品的創作，散文還是較宜直抒真情思維。

問好

關二哥

描寫功力實在不俗，有如帶領讀者親歷其境。但說教部分略嫌過長和牽強，可以再加琢磨，使結尾有一語中的之效。

謝謝你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