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種時空系列之二《小仙傳》

驅牛翁

《小仙傳》

之

《第一回：萬年身》

他依然無憂無慮地行走在這杳無人煙的山野上，他絲毫沒有發覺他身邊的一切逐漸起了變化，那些年他認識的人他也似乎沒放在心上，那些他認識的人走了，不知去向了，對他來說好像都沒所謂了，他怎樣的都沒察覺到世界歷經了萬年，山溪海湖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但他依然都覺得理所當然，即使現實只餘他一人在大地行走了，他也始終認為可能他的那些朋友都應該去了各自的地方，所以再也見不到他們的面也是情理之中。

在他行走的地方上，他沒察覺到這地方的雲層上始終有一大堆的人在看顧著他，這一大堆的人都是正在行走的那個人以前認識的人，然而他們早已一個一個地回歸到了雲層之上，並到達了一個名為「帝庭」的地方，這帝庭中都是些在凡間修成正果的人，他們的靈魂早已獲得了覺醒，並最終捨棄了肉身飛回了帝庭。

那些得成正果的人都各自飛回了天間，他們都依稀記得曾經有位大帝說過為了重新安排每個仙家在天庭的席次與仙法，於是祂做了一個決定，便是把所有原本在天間的仙家都驅散落荒蕪的大地上，自此大地上便有了人，一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百年、千年、萬年也過去了，每個人間修煉並最終領悟到世間真諦的人都一個接一個返回了天庭，惟獨留下了如今仍在大地上的那個「他」，大眾都笑他了，並為他取了一個名字──「呆」，就是在笑他痴愚，如今萬年過去了，他還未領會到自己的前世今生，遲遲也未覺醒自己的靈魂，「呆」的稱號當之無愧。

或許我們也可以喚他叫阿呆，阿呆是最後一個遺留在人間的天上仙。

這大地原本就是仙家口中所稱的「大帝」所設計出來的夢幻空間，之所以夢幻，除了這大地本身便有隨四季變更的宜人景色與氣候外，更重要的一點在這大地上的每個山林海域乃至一寸草一塊葉都最終能引導原本便在仙間生活的仙家仙士修成正果，即使他們被下放到人世間，憑藉他們的悟力與靈性，最終也可以覺醒到靈魂重新位列仙班。不過阿呆的情況卻出乎所有仙家的意料，仙家們都透過一個叫「天元鏡」的東西看著阿呆的以前或現在，他們都很驚訝阿呆真的一直以來都沒有曾為過一草一木以至世間的一口水一粒沙思考它們的存在，每次都是走累了便找個地方睡，睡醒了又再走，餓了便隨便找些果子吃，如此的反反覆覆便走過他的一萬年。

阿呆的一萬年，是跟所有人一樣都是鐵打的日積月累的一萬年，天上的一日也是地上的一日，同樣，天上的一個月也是地上的一個月。眾仙家都奇怪了，這阿呆的慧根真的是那麼差，為何遲遲的還未開竅？但他們也很清楚，在他們的記憶中，那個大帝也曾說過，只要所有仙家一日都未能齊齊整整地回歸天庭，任誰人都不能恢復其生前的法力，所以世間即使只剩一個「阿呆」，那些早已醒覺靈魂的仙人們都不能恢復法力。

每個仙家心中都知道這一回事，大家也心照不宣，他們也想立即再下凡去點撥一下這個阿呆，但奈何天地一個無形的仙網阻隔了仙凡接觸，一旦靈魂回歸了天上，沒有得到大帝的允許，仙的還是凡的都不能穿越這個屏障。

是不是阿呆任其一生都不能醒覺？畢竟當初設定所有仙家下凡時，生命壽元的設置是無限的，亦即只有阿呆一日未能覺醒，這天上的仙還是地下的所有都一直永恆運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