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滾過的無奈

旭曜

　　多少童年在那一踩一踏間溜過？多少歡樂在那一彎一拐之際笑開？看！明亮爽朗的青天、變幻莫測的雲朵、悠閒擺晃的稻桿，多少多少？在那單純的歲月裡綻放。

　　「很少很少......」我緩緩地騎著有些年邁的鐵馬，它那重重的喘息聲，抗議著時間的慘忍，更抗議著坐在上頭，恍若無聞的我。「吱！」刺耳的煞車聲，如女鬼尖利的哭叫，狠狠地扎在陰霾的午後，卻破不出一絲陽光。

　　我在紅燈前停了下來，目光越過不曾變化的馬路，看向一個街道－－那一個熟悉又帶點陌生的街道。我記得，是小學時的事了，我剛學會騎腳踏車不久，三不五時就牽到家門口，享受那奔馳的快感。有一次，大哥趁媽媽沒注意時，偷偷慫恿著我、帶著我，去騎騎那些我從未、也不能涉足的地方，自然不是犯法的所在了，只是當時母親管教嚴格，玩耍一律不得離開家門口的小巷子，可想而知，有多少地方是我所不能知、也不能去的。我不記得那時的路上，我笑的多開懷了，只依稀憶起舊時的路徑，還有母親的怒容、久久未停歇的罵語、以及手背上的疼痛......。

　　綠燈了！我有些興奮的蹬著腳踏車，直直插入那彷若昨日的街道，再一彎！我駛入了我的童年。

　　「吱！」又一聲尖銳的淒厲刺入我心間，一台車從我身旁呼嘯而過，我驚魂未定的停下腳踏車，它雖老、雖吵，煞車至少還夠力，若不是即時煞住，只怕，這趟旅途就要劃下句點了。心中突然有陣感慨，曾幾何時，這裡還只有腳踏車出沒呢？歲月匆匆，就如同我那享受不到的過往，再也追不回了。

　　我看著行車遠去，雙腳又再度回到了踏板，只是，思緒卻不由自主的掉回從前－－這段路不只跟著我哥騎過，後來年紀稍長了點，鄰居的小孩也一個個喜歡上了腳踏車，母親在我苦苦哀求下，終於肯放鬆了點手，答應我，可以在附近繞繞，我歡喜的找了幾個較要好的小孩，愉快地上路了。起初，也真在附近晃晃，多繞了幾圈後，大家開始感到無趣，只是，畢竟他們年紀尚小，到過的地方也不多，最後便順從我的提議，騎去那離家有點距離，我唯一熟悉的地方。

　　鄉下還是不錯，處處都是風景，放眼望去，不是田呀、樹呀，就是小河、小水道，如果看的更遠，還能見到綠茫茫的大山呢，我騎的這條路是靠近鐵道的，偶而還有火車「轟隆、轟隆」的疾駛而過，足夠讓我們這些小孩追鬧一會兒了。可惜，光陰似箭，半個小時一眨眼就過了，我只得百般無奈的告別鄰居，自己走回頭路了。

　　「唉......」我嘆息一聲，想到了那時回到家，還是老樣的挨了一整天的大罵，心情不免低落下來，我甩了甩腦袋，無力的踩著踏板，慢悠悠的騎著。

　　老舊的腳踏車，很有節奏的「吱呀」響著，一聲聲回盪在此間，恍若空虛的房間邊上一開一闔的古老木門發出的聲音似的。忽然，不知是不是老天窺到了我的想法，應景的在天邊打了幾陣悶雷，更在空虛的房間窗外添上，烏雲密佈、雷聲大吒的嚇人景象。我有點膽怯的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然後，天，窗外，都下雨了。

　　這幾日雖然午後總是不見天日，但雨滴倒是未曾見到，豈知？竟都在今天下了下來。我沒帶雨衣；更不想在雨中閒逛，即使已經身在記憶的路口，卻也不得不再次走回頭路，或許，過去終究是過去，連踏入都不能了，更不用談改變了吧？我沮喪的低下頭，任憑雨點的敲打。

　　「說不定這只是個短暫的雷陣雨！？」我有些期待的想著，並抬頭看向天際......

　　「啪！」

　　一滴更大更重的雨珠打在我臉龐。　　　　

[ 本帖最後由 醉生 於 2008-9-12 12:39 編輯 ]

愛新覺羅醒夢

作者以生活的事件回憶作為題材，由現在騎著年老的腳踏車作為起點，卻不由得地想起小孩時的往事，以及媽媽的嚴厲，其中也感嘆時代的改變，最後因為下雨而沒有前進，懷念孩時而不能再和當時一樣的感觸。

很喜歡結尾，力道十足。

我再說我看到的一些：

多少歡樂在那一彎一拐之際笑開

三不五時的就牽到家門口

似乎兩個字也多了出來。

我看著行車遠去

行車是？

思緒卻不由自主的掉回從前

地

終於肯放鬆了點手

這裡突然加一個手字，有點怪。

愉快的上路了

地

其實還是有些，的、地的問題，不過留待作者自己校對吧。

還有命題……似乎滾過的無奈，是否用滾過，可以再作三思。

但也不失一篇優良散文，提高了。:handshake

[ 本帖最後由 醒夢 於 2008-9-5 18:18 編輯 ]